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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沈家的衰落一樣,沈瑩玉在秋獵場上的所作所為,充其量是個官眷貴婦閒暇時取樂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隨著天光漸亮,這場秋獵才要迎來它的重頭戲。
顧銀韻揣著暖爐,在圍帳中懶洋洋地歇息著。
同桌的六皇子也是個體貼的妙人,見她心慵意懶,便不過分與她搭話,坐下後就一直安靜地喝茶,不時向外遠眺一眼。
時光寧靜,直到一陣沉重的鼓點將其攪亂。
皇帝來了。
這位白鸞帝國最尊貴的人被一支最浩大的隊伍擁護而來,隊首龍旗獵獵,隊尾鐵騎追隨,天子玉輅簇在隊伍正中,耀眼輝煌。
隊伍沿著事先清理好的平坦大道穩速前進,兩側鼓手賣力敲響恭迎的鼓聲,鼓面跳動,空氣也為之震顫。
顧銀韻看著皇帝步下玉輅,帶著天地也為之折服的魄力,接受泱泱眾人的跪拜。
鼓聲停了,秋日廣袤的大地上伏倒一片。
她也緊跟著跪下來,混在渾厚整齊的聲濤中道一句“萬歲”。
不知是爐火太燥,還是衣衫太厚重,跪下時,顧銀韻的後背,竟細密地滲出一層薄汗來。
她視線只能看見眼前的毛氈地墊,身體卻能感知到皇帝拾級而上,越來越近,如尖銳之物逐漸靠近面板,令人止不住地膽寒。
好在皇帝沒有特別關注於她。
他在地勢最高處落座,讓眾人平身,接著宣佈秋獵的開始。
顧銀韻重新端坐,因著皇帝僅有咫尺之遙,神經緊繃,再不如之前那般閒適放鬆。
六皇子似乎看出些什麼,對她微微一笑:“皇嫂無需緊張,父皇只是看起來兇。其實,他是一位好皇帝,也是一個好父親。”
“多謝。”顧銀韻感激道。
不僅僅是感激六皇子出言寬慰,也是感激他來此坐下,剛好隔在她與皇帝之間。
這樣,她就不用直面皇帝那張威厲的臉了。
祭祀獵神的儀式過後,場下馬蹄陣陣,身姿英挺的成年男子,和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們,已經換上貂裘的獵裝,蓄勢待發。
圍帳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歡悅之聲。
各家女眷們都在尋找自家在獵場上的人,互相調侃恭維,喝彩不斷。
顧銀韻漸被氛圍所感染,想著大庭廣眾下,皇帝應該不會對她做出逾矩之事,因而略略放下心來。
乾坐著也是無聊,她看周圍其他人觀望的起勁兒,便學著她們,探頭在場下的人群中搜尋起來。
她認識的人,算來也就兩個。
一個是季寰,另一個是顧鈺。
顧銀韻最先瞧見的是季寰,不是她有多想見他,而是季寰太子之尊,眾星拱月,讓人想不看見都難。
“往年秋獵,皇兄總得魁首。”六皇子道。
他喝一口茶,陷入回憶,語氣中對季寰這個皇兄似乎很是崇敬:“我記得前年最是兇險,巡檢的人辦事不利,竟讓獵場中混進一隻吊睛白額的虎來。”
“那惡虎潛在林中,待出獵的人馬一至,便極兇猛地撲出來。遇襲者猝不及防,受傷、乃至身死者眾多。”
“哦,原來這山中還有老虎。”顧銀韻心不在焉地應道。
她看見顧鈺與季寰比肩而行,兩人交談著,臉上均帶著假惺惺的笑容,有點兒噁心,不知在說論些什麼。
六皇子好脾氣,沒計較她的走神,兀自說了下去:“發現白額虎的存在後,許多人都從林中撤出。父皇也調來了京郊大營的禁軍,圍剿那隻惡虎。“
“嗯,然後呢?”顧銀韻皺眉看著場下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隨口猜測道,“是不是季寰一騎當先,將那惡虎斬於馬下?”
六皇子仍噙著笑:“不錯。”
“那虎狡猾的緊,見禁軍去勢洶洶地圍它,立即斂了氣焰,在林中東躲西藏起來。”
“傍晚時分,女眷們都散盡了,參與圍獵的官家子弟也走得七七八八,禁軍還是沒能將虎首獵下。父皇正要發怒,林中忽走出一個人來。”
“走出來的?”顧銀韻詫異道,她收回視線,看向六皇子,不解詢問,“他的馬呢?”
“馬被老虎吃掉了。”六皇子道。
他眸中忽現出一縷不易察覺的惡意,掩唇咳嗽了幾聲,補充說明:“皇兄刺傷了他的馬,引出林中躲藏的老虎。黃雀在後,兩箭廢掉了老虎的眼睛。”
“而後投石戲耍,損耗老虎的精力。待那孽畜精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