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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銀韻不輕不重的一聲兄長,同時讓兩個人的視線匯聚在她身上。
一個是季寰。
他瞪著顧銀韻,滿臉的匪夷所思。
雖然知道顧銀韻是個怪人,但此時他特別想掀開她的天靈蓋來,看看裡面盛著的那顆大腦究竟是個什麼構造。
另一道視線來自顧鈺。
起先,他只是在與季寰對視時順帶著提到一句顧銀韻,而且稱呼還用的是極為生分的“娘娘”。
但在聽見顧銀韻喚他兄長過後,顧鈺的眼神驀地就轉變了。
他全然忽視了季寰,不可思議地看向顧銀韻。眼睛裡蘊著的那份炙熱的情緒,非要形容的話,簡直就是欣喜若狂。
“銀韻。”顧鈺俯下身子,親切地喚她。
語調中不加掩飾的熱情幾乎快讓顧銀韻相信,如果這裡不是皇宮而是翊府,顧鈺就會抱起她來,興高采烈地轉上幾圈。
她的哥哥,顧鈺。
好像和書上提到的不太一樣。
抿唇彎出一個笑來,顧銀韻的心情放鬆了幾分。顧鈺看上去真的很寵愛她這個妹妹,說不定,她有機會勸說他放棄篡權奪位。
“顧大人,你僭越了。”
拍掉顧鈺搭在顧銀韻肩上的手,季寰上前半步,橫亙在這對久別重逢的兄妹之間。
他想翊府的這兩位還真是大膽。
當著他的面表現的如此親熱,生怕他看不出兩人間的藕斷絲連,查不出他們針對他的種種陰險謀劃嗎?
雖然目前為止還只是手段粗糙地給他下效用雞肋的愚蠢毒藥,但若把這看成某種蠢蠢欲動的試探的話……
季寰拉住顧銀韻的胳膊,將她更往身後搡了搡。
見此,顧鈺斂去了臉上不合時宜的欣喜。
他看回季寰,笑意冷淡:“殿下,銀韻是我嫡親的妹妹。”
“出嫁了。”季寰分寸不讓,“如今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我的正妻。”
簡短的言語交鋒後,兩人無言對峙。
眼神中的敵對和互不待見,彰顯出他們的水火不容和針鋒相對。
顧銀韻身側,婉秋滿臉擔憂。
而引起這場紛爭的顧銀韻垂著腦袋,誰也沒有關注。
她知道只要顧鈺的野心不死,這兩人的立場就天然對立,此刻僵硬的氣氛並不完全是出於自己。
所以她在想別的一些事情。
一些她先前忽略了,這會兒又覺出不對勁的事情。
譬如說顧鈺對她的態度,為何會轉變的如此突兀?她都看在眼裡,顧鈺最開始對她的冷淡是真的,而後來對她的熱切也同樣發自內心。
如此矛盾的兩種態度,不僅共存於同一個人身上,還能瞬息間轉換自如。
倘若不是顧鈺演技太好,那就一定是他腦子有病。
另外一件事也是關於顧鈺的,那就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她早先就覺得怪怪的,但剛穿越過來,要適應的東西太多,所以沒能深想。眼下在宮中見到顧鈺,那怪異之感便又浮現出來,而且逐漸清晰。
這是一場家宴。
既是家宴,顧鈺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受邀前來的呢?
——太子季寰的小舅子?
呃,與其他參宴者都是皇子的事實相比,這個身份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顧銀韻滿腹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季寰與顧鈺相視而瞪,誰也不做先服軟的那一個。
三皇子邊喝酒邊看向這邊,眼睛饒有趣味地在季寰和顧鈺身上轉了一圈後,倏然投向顧銀韻所在的位置。
方才他都沒瞧見,原來顧銀韻耷拉下腦袋時,頭頂上還有個毛絨絨的、可愛的髮旋。
豆蔻年華,少女最具芳華的年紀。
怎麼就嫁給了季寰那個不解風情的愣子呢?
“咳咳、咳咳咳咳——”
六皇子還在咳嗽,那架勢讓人感到他隨時都會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宮中的女使也為他送去了一個銅手爐,六皇子虛弱的道謝,更加裹緊了身上的氅衣,臃腫的像一隻肥胖的灰雀。
與宴之人,各懷鬼胎。
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
這時,恍若天空忽響起一聲驚雷,撼天動地,壓倒大地上一切微小的躁動。
雷聲過後,萬籟俱寂。
紛爭者相離,放浪者正色,病弱者憔悴起身,而僕從女使們皆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