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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巧的案几上,水藍釉的杯盞裡茶水清亮,芬芳四溢。
一容貌秀美的少女坐在茶案邊上,棗紅貂袖,粉白內衫,軟糯的面頰還透著抹稚氣未脫。
她微微向前伸手,腕上是清透的翡翠玉鐲,蔥白的手指捏著裝有白色藥粉的紙包,正要向杯盞裡傾倒。
只是她似乎還在猶豫。
指尖微斜,藥粉將傾未傾,維持這個狀態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房門處突然傳來響動聲。
一個丫鬟推門而入,神色有些許慌張:“小姐,茶水準備好了嗎?殿下快要過來了。今日不知怎的,比以往提早了半刻鐘……”
她邊絮絮唸叨,邊小步快走,自始至終,眼睛都緊緊盯著那盞茶。
對待少女,卻是全然的輕慢與忽視。
聽見動靜,茶案邊的顧銀韻這才大夢初醒地從怔愣中回神,手指被驚得一顫,藥粉盡數灑落。
那藥末顆粒極細,一入茶水就立即溶的無影無蹤。
挽救不及,顧銀韻看著表面清亮如常的茶水,只覺得太陽穴悶悶地發疼——
她想,她大抵的確是穿越了。
穿進一本名叫《白鸞覆滅》的書中。
今天她前往圖書室查詢資料時,意外發現了這本書。書封古樸陳舊,“白鸞覆滅”四個暗金色的字嵌於其中,閃著淺淺的微光。
鬼使神差地,她翻開書讀了下去。
書中記載著一個延續近千年統治的帝國——白鸞帝國最後的覆滅史:權臣弒君篡位,帝國陷入混亂,遭權臣謀害流落民間的前太子季寰領兵打回皇城,肅清反賊,卻在登基後的一個深夜火燒皇宮、飲劍自刎。
“自此,帝國分崩離析,白鸞覆滅。”
全書以此作結,顧銀韻看完,感慨萬千,心中不知怎的憋悶得有些難受。
她剛要將書放回,卻被書中驟然爆發的一陣刺白光亮晃花了眼,緊接著眼前一黑,再次清醒過來時,便已是眼前這般場景。
這具身體殘餘的記憶告訴她,她穿成了書中犯上作亂的權臣顧鈺之妹,年芳十六,嫁進太子府三月有餘,乃太子正妻,也是太子季寰名義上唯一的女人。
當然,這樁婚事無關愛情。
她嫁進太子府只是作為哥哥顧鈺的棋子,探聽訊息之外,還要做些殘害太子的勾當。
譬如當下,她例行往季寰的茶水裡下毒。
因為與自己同名,顧銀韻看書時格外留意了原主的種種遭遇。
書中對原主的記載不多,只說她與太子做了有名無實不足一年的夫妻,太子遇害後,又被顧鈺嫁給三皇子以籠絡人心。
後來季寰打回皇城,手刃顧鈺,將投靠顧鈺的三皇子剝皮碎骨,餵給後者豢養在宅中取樂的十幾條惡犬。
也是此時,季寰遇到了囚於三皇子宅中,被折磨得瘦骨伶仃的原主。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瞧了她一眼,便順便也拎她餵了惡犬。
想到這兒,一陣寒意從顧銀韻的脊底流竄向上。她看見茶盞中自己的倒影,雲堆翠髻,嬌俏動人。
可是漸漸的,那倒影扭曲變形,被瘋狗撕咬成片片碎肉,血肉模糊。
顧銀韻小臉慘白。
惡犬分食的痛苦似乎透過茶水蔓延到她身上,真實的像是已經在她身上發生過了一般。
“小姐,你怎麼了?”丫鬟察覺顧銀韻的異樣,皺眉問道,“殿下就要來了,你千萬別被他看出端倪。”
可真是的,前幾次都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突然知道怕了。
將窗牖推開一道縫隙,確認了太子殿下暫時還未到來,丫鬟緊緊闔上窗,壓低聲音對顧銀韻道:
“小姐,您是翊府的小姐。”
她用著教訓的口吻:“您要記住,翊府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哪怕……是你我的性命。”
顧銀韻一愣,在丫鬟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拳,竭力遏制住指尖的顫抖。
她沉著嗓音:“不必總是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該做的事。”
她是翊府的小姐,而丫鬟也是以陪嫁名義跟來的、翊府的丫鬟。所以即使嫁給了季寰,私下無人時,丫鬟還是會喚她“小姐”。
為的是時時刻刻提醒她謹記身份。
為翊府而活,為顧鈺的野心而活,絕不能有其他想法。
記憶中,原主是個軟弱可欺的麵糰一樣的人,在翊府時,下人們就總是慢待她,若非顧鈺待她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