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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牆、石磚,狹窄的通道。
向上看去,兩側高聳的石牆將天穹割裂得只餘一條窄窄的飄帶,泛著模糊的、遙遠的墨藍色光暈。
三皇子拖住顧銀韻向前,動作粗暴,像在拖動一個破爛的麻袋。
事實上,顧銀韻覺得自己與麻袋也相差不了太多,譬如說,它們都不會動,都聽天由命,反抗不了三皇子的暴行。
唯一的區別在於,麻袋是不會害怕的。
而她剛才被三皇子扔進犬群裡恫嚇了一番——粗短的絨毛蹭過肌膚,尖銳的獠牙擦過腿面——她魂都要被嚇飛了,三皇子才似笑非笑地把她撈出來。
三皇子說:“真可惜,時間不多了。”
三皇子又說:“沒關係的,銀韻。等離開了這裡,我們就會有大把的時光。到那時,你想怎麼玩都行。”
他說的是“你想怎麼玩都行”。
實際的含義卻是“我想怎麼玩你都行”。
顧銀韻僵滯無聲,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只能愣愣地被他拉住胳膊,被動地、順從地拖走。
啊……顧銀韻恍然大悟。
她總算明白在“翊府”的預演中,自己為什麼會落得那種下場了。
按照季驍的脾性,她若嫁入三皇子府,只可能是被他硬生生折磨瘋了,折磨得消極厭世,成為一具麻木的行屍走肉。
季寰把她丟去餵狗,八成也是覺得她沒救了,所以才給她以死亡的解脫吧。
……不過再怎麼說,他的手段也太惡劣了。
她嬌滴滴的一個女子,用劍捅死才是種乾淨死法,季寰怎麼能丟她去餵狗呢?
可惡,不是人。
都可惡,都不是人。
跌跌撞撞走了許久,石牆的窄道總算迎來盡頭,一扇鐵門佇立在那裡,門上鏽跡斑斑,門下生滿雜草。
“這是厲獸場以前用來運送野獸的道路,狼、老虎、黑熊……都被關進籠子、擱在車上,然後由厲獸場的守衛們推送進來。”
三皇子昂頭看那鐵門,語氣懷念:
“父皇結束了對我們的篩選後,厲獸場就不再有新的野獸運來,久而久之,這條路就荒廢了。”
“以前,我恨死了這個地方。”
說著,他唇邊勾起一個晦暗不清的笑意:“但是現在,因為有你在,這條路竟變得可愛起來。”
“銀韻……”
三皇子嘆息著,用面頰貼住顧銀韻的手,眷戀地親吻、摩挲。
“只有我們能離開這裡,只有我們能離開這場噩夢,只有我們兩個,現在是,將來也是,這個世界只需要我們兩個人。”
他越說越癲狂,豔紅的眼尾顯出病態的迷戀。
彷彿是害怕顧銀韻會逃跑,他愈發的收緊力氣,頎長的五指掐得顧銀韻的手背凹陷下去,甚至被劃出了道道血痕。
一顆血珠滲出,圓滾滾的。
三皇子用餘光瞥見,瞬間收了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顆血珠看。
他的喉結滑動,似乎飢渴難耐。
半晌後,他終是沒能抑制住心中的渴望,探出舌頭,將那顆血珠捲入口中。
“天啊,銀韻。你好甜。”
三皇子驚歎出聲,唇瓣抿出饜足的微笑,一雙眸子在初晨的微光中閃啊閃的,像個情竇初開的漂亮少年。
他吻住顧銀韻手上的傷,舔舐、輕咬、研磨,像以鮮血為生的美麗精怪,貪婪地索取著。
他賣力地進食,並惡劣地期待著能從獵物口中聽到嬌美的細吟。
可是當他看清顧銀韻的臉——
一張神色淡漠,冰冷俏麗的臉。
他倏然止住動作,被顧銀韻空洞的視線盯得心中發寒。
他感到受傷,感到心臟下方破了一個大洞,正在淅淅瀝瀝地向下滴血,可沒多久,他又感到憤怒……
洶湧的、難言的憤怒。
“顧銀韻,你為什麼不說話?!”他質問著,堪稱暴虐地掐住了顧銀韻的臉,“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用、用那種眼神?!”
他說不準那是哪種眼神。
但能肯定的是,那既不是畏懼的眼神,也不是愛慕的眼神,而是、而是深深疲憊和厭倦。
她厭倦他?
她怎麼能?!
“顧銀韻,顧銀韻顧銀韻顧銀韻……”
三皇子瘋了般在唇齒間撕咬著顧銀韻的名字,他加註著力氣,像是恨不得直接撕爛顧銀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