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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早,五點就在準備了。曲揚廚藝一絕,自薦下廚,鄭放安自是跟著去打下手。
寧江澤在客廳慢吞吞地收拾他們剛擺弄的樂園模型,意思很明顯。
“江澤哥——”
鄭放安在廚房喊道:“可以來幫我係一下圍裙嗎?曲哥騰不出手。”
鄭放安在洗馬蹄,一手泥。寧江澤默不作聲地拿圍裙給他繫上,剛要走,手心突然感受到浸人的涼意。
“!不好意思。”鄭放安收回手,有些無措,“剛有點著急,把你手打髒了。”
一道似耐心殆盡的嘆息從鼻腔撥出,寧江澤調了溫水將手衝乾淨,直接問:“什麼事兒?”
鄭放安說:“馬蹄好像卡住了出水口,卡得很緊,我拿不出來。”
話音未落,寧江澤伸手探進看不清底的泥水裡,似是沒有多少耐心聽他說話。
馬蹄橢圓一個卡在那兒,不好用勁兒。涼水沒過寧江澤的小臂的一半,鄭放安見他一時沒拿上來,怕寧江澤凍久了感冒,沒多想便伸手下去摸,“拿不出來就算了哥哥,等……”
在泥水中,他碰到了寧江澤的手背。
那是冰涼刺骨裡唯一的暖,鄭放安微怔,率先抽出手。
“安安,”一旁炒菜的曲揚見誰逮誰,“來幫我把菜端出去一下吧,”
“啊,好。”鄭放安回神,忙洗了手過去。
曲揚轉頭看了看寧江澤這邊的情況,道:“小澤,等會兒我來看看,你別再水裡泡太久了,別感冒了。”
“嗯。”寧江澤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絲毫波動。緊接著“咚”的一聲,馬蹄鬆動,他拾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好好的怎麼扔了?”
溫景宴剛在病房撞見老一輩的心疼孫子,耐不住小孩磨,買了海鮮轉盤吃。術後他才囑咐飲食清淡,轉頭就安排上清蒸龍蝦、蒜香螃蟹、香煎銀鱈魚這些發物。
也虧得溫景宴及時制止。
小孩不能吃,老人吃不來海鮮,就託他幫忙扔掉。
溫景宴轉頭看向來人,一筆帶過:“13床的。”
“哦。”章橋瞭然頷首,說,“你忙完了吧?柳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柳主任回來了?”
“啊,才從院長那兒出來,然後就要見你。”章橋和他並肩往前,說著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打趣道,“你犯什麼錯了?我看他臉色差著呢。”
柳主任一向不苟言笑,他正常說話,給人的感覺都十分嚴肅。要是著重強調點什麼而加重了語氣,心理承受力稍微差點的實習生都會被他說哭。
錯沒犯,事兒倒是有一件,溫景宴大概知道對方找他是因為什麼。
果不其然,溫景宴到主任辦公室,對方直接開門見山,拿了不月山區公益專案的檔案給他。
“看看。”柳主任說。
溫景宴知道這個專案,他拿起翻著看了看。
“這次去山區,醫院領導層開會決定讓你同行。”柳主任道,“前兩年你都參與了醫院組織的公益活動,你有經驗,都放心。而且這個專案是溫副市……”
溫景宴的父親掌管言淮醫療衛生方面,母親是三院院長,柳主任頓了下,改了口:“是你父親發起的。”
這話是在壓溫景宴,趕鴨子上架,不去也得去地意思。溫景宴沒表態,只很淡地笑了下。
柳主任又從抽屜裡翻出一份合同,是醫院之前與投資方籤的,留有一份影印件在他這裡。
“不過這次與以往不一樣,贊助商是也是與上面談過,他們是想以紀錄片的形式拍一檔綜藝。立意還是不錯,你這今明兩天把工作交接一下,之後節目組那邊會聯絡你。”
從柳主任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溫景宴手中多了兩份檔案。
天空好似在湖藍色中潑了一道黑,浮雲攢動,將兩抹顏色揉成了沉沉的暗藍。
週一好像比哪一天都忙,他今天連吃飯都沒時間,更別說問一問寧江澤的情況。
下班還算早,六點脫下白大褂到醫院停車場。溫景宴按了下車鑰匙,奧迪a7的車燈在一眾汽車中亮起。
手剛摸到門邊,兜裡的手機響得很不是時候。
溫景宴下了班聽到電話鈴就忍不住想嘆氣。做好了回去加班的準備,邊往回走邊接聽,看見來電顯示的備註,他詫異了一秒。
“怎麼了?”
溫景宴放鬆地笑了笑,而後才喊了聲:“江澤。”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