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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他們不願回想起的反感記憶裡,妻子無數次強調那件事只是未遂。夫婦雙方的性格都是高傲而又倔強型的,已經說過相信妻子的丈夫即使帶著介懷,也沒有多說什麼‐‐直到孩子的降臨。一開始看到孩子淺黃色的胎毛時他還能安慰自己只是胎毛色素不全而已,等到嬰兒睜開了眼睛後,丈夫再也沒有能力為事實找藉口。那比大海還要更加豔麗的眼睛卻是夫婦的噩夢開始,也是夏珥悲哀的源泉。氣瘋了的丈夫差點將孩子摔到地板上,嬰兒的頭因為男人的行為碰到了桌角,在左耳上劃出一道血色的長痕‐‐直到被驚慌失措的護士們搶抱回來止住了血,那道刺眼的傷口是永遠無法癒合的了。心灰意冷的丈夫沒有聽同樣震驚的妻子的辯言,他近乎麻木地將妻子和孩子帶回家,然後對妻子斬釘截鐵地宣佈,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孩子還是要養。同樣好面子的妻子沒有再苦苦哀求著丈夫的信任了,這樣,一個東拼西湊的家便成型。即使口上說得堂而皇之,但心底還是壓不了對近乎是提醒著他們那不堪的過去的金髮藍眼的孩子的厭惡和憤怒。夫妻雙方均是像完成任務一般照顧著孩子,這種情形直到了他們三年後夏耀輝的誕生才結束。對於這個無論從哪裡看都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孩子,像是要彌補著過去的缺憾,夫婦雙方都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所有的愛堆砌在夏耀輝的腳下。異種的夏珥被扔在一邊,夏耀輝成了這個家的神。隨著年齡的長大,夏珥漸漸懂得了很多,很多。他的家,一個用心維持的假象,一把心甘情願的枷鎖,一個……無法癒合的痂疤。即使這樣,夏珥近乎偏執地想要保留著自己在這個枷鎖裡的位置。或許別人認為那極為普通的日常生活,但對於他來說卻是無上的恩典。溫柔可人的媽媽,背影寬闊的爸爸,調皮活潑的弟弟。母親親手做的菜餚,家人圍坐的餐桌。那是缺乏自覺的自我欺瞞,所形成的逼真妄想……所以金髮的少年也很清楚地認識到,他對於家庭來說,並非家人,而是,局外人。他開始偽裝著自己,染了發,帶上黑環‐‐為了保險還帶上了黑框眼鏡,如此小心翼翼地用著保護色隔絕著自己的瘡痂。同時,為了增加和家人所在一起的時間,他謝絕了一切的社團和娛樂。因為他怕,只要一個不小心的轉身和稍不注意,那裡,就沒有他的位置了。只是偽裝究竟是偽裝,就算看得見的傷口癒合了,傷痛卻不會因此消失。如同深入骨髓的刺,無論什麼時候,總是隱隱抽痛著。因此,為了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只好假裝已經遺忘所有的痛楚,只好假裝已經適應看不見的傷痕。夏珥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 線的這端,線的那端。&ldo;我走了。&rdo;黑髮的少年笑著說道,沒有人應。他將門關上,隔絕了一屋子的冰冷和黑暗。夏珥下了樓,出了小區,將眼鏡從包裡拿出帶上。默默走在街上,黑不見光的瞳眸透過無度數的厚重眼鏡,掃視著街頭。夜晚是城市真正的狂歡,它退下白日嚴肅莊重的外殼,散發出奢靡的芳香,引誘無視不歸者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