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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可相見,死不可相依。淚水一滴一滴落下,風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臉,可那決堤的淚水不是他小小的手能阻擋的,透過指縫,淚水順著白皙粉嫩的手劃過,最終打在地板上,積成一片。葉十洲沉默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莫名的,他就想起了自己的依舊等著他的父母,以及決絕的進入遊戲,來陪伴他的李邊柳。他始終是幸運的。無論如何,身邊有他陪伴,哪怕可能會永遠沉淪在這個世界裡,哪怕要害的李邊柳也無法回去、與生身父母永世相隔……他也不會放手了。是他先伸手的!是他先抓住他的!他……不過是握住了而已!所以……葉十洲愣愣的看著那片冰涼的由淚水積成的水漬,露出一個冰冷而充滿蠱惑的笑容,森然的殺意和微澀的愛相交織著,要是他敢放手……那就一起去死吧!風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友人一臉殺氣,&ldo;你怎麼了?&rdo;葉十洲猛地驚醒,他有些呆,隨即他才發現之前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他渾身冰涼,猛地站了起來。他怎麼能那麼想?他怎麼會有那種念頭?他究竟……葉十洲緩緩坐下,滿臉苦澀。他知道這是什麼了。心魔啊……因為對家人的執著和對寂寞的恐懼,從而生出的、如附骨之髓的心魔。他看著風,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在看到風的樣子時產生的微妙心理是什麼了。那是高興。‐‐啊!終於有人和我一樣了!終於有人也不得不面對命運的嘲弄了!終於也有人和我一樣要面對著永遠無法和親人愛人相見的未來了!葉十洲為這樣的自己而卑劣,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才是真正的他。他是那個手持長劍,身披白衣的藏劍君子;也是那個心懷怨憤,不得不面對未知將來的普通男子。他擁有著轉戰天下,持劍縱馬的實力;也是一個心懷茫然,執著著回家甚至生出心魔的旅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他。風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在他問出剛才那句話後,這個人的表情就一直變幻著。最終,這個年輕男子露出一個無法形容的笑容,那是一種既沉淪又不甘,既掙扎又屈服的無奈和悲哀,他的聲音很輕,彷彿害怕驚動什麼一樣。&ldo;沒什麼,只是……突然看到了真實的自己而已。&rdo;他如此說道,&ldo;你知道嗎?風,現在的你,也許就是未來的我。&rdo;風微微睜大雙眸,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但那種縈繞在身周的沉重卻與自己的如出一轍。他慢慢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ldo;那你說,我來找你,是不是來對了?&rdo;葉十洲撇嘴,他只覺得兩個苦逼的人在一起更苦逼了,所以他乾脆的否認,&ldo;不,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rdo;風的笑容漸漸擴大,&ldo;我倒是覺得,我來對了。&rdo;兩人相視半響,最終長笑開來,笑聲略帶尖銳,驚起廊下飛鳥陣陣。那一夜,葉十洲和風一起醉倒在十洲道場裡,青白色的酒瓶滾了一地,一個嬰兒和一個青年癱倒在廊下,喝到盡興之時,葉十洲手裡拎著兩個酒瓶子,叮叮噹噹的敲了起來,風就著這怪異的曲調,哼唱起了家鄉的小調。他的聲音稚嫩且尖銳,卻帶著連成人都無法擁有的鋒利和滄桑,從低吟淺唱到嘶吼縱狂,從江南的婉轉小調到塞外的蒼涼邊曲……風語無倫次的唱著,唱著,唱著……好似要將所有感情都發洩出來,丟出去,碾碎掉,然後化為厚重的灰漬,沉寂在記憶的深淵裡。他們一個唱了一晚,一個敲了一晚,第二天清早,當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時,廊下的兩人面色萎靡,精神卻異常亢奮,眼神清亮無波。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他認真的將自己那巴掌長的頭髮攏到腦後,一點一點的梳成小辮子,整齊的耷拉在腦後。他站起身,認真的看著葉十洲,&ldo;謝謝。&rdo;葉十洲不在意的揮揮手,他一腳踹開散落在周圍的酒瓶子,利落的站起身,順手將散亂的長髮重新紮在腦後,同時整理了一下衣著,&ldo;不用客氣,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這麼快發現心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