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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染長長嘆了口氣,原來那日她說自己可能出事,便是去劫囚啊。
那死囚應該就是小魚兒的爹了,那宋毓川知道許卿卿他們二人的關係嗎?陸輕染瞄了宋毓川一眼,見他臉色冷沉,想來是知道了。
“宋寺卿來找我,可是有事要我幫忙?”陸輕染問。
宋毓川眉頭皺起,“許卿卿太魯莽了,可知劫死囚是砍頭的大罪,要想為她脫罪,除非為那死囚翻案。如今事發已有半年之久,再想重查,難度之大可見一斑,而且當時非是我經手,只透過案宗瞭解,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陸輕染心下思量著,“這犯人他認罪了嗎?”
“沒有。”宋毓川眯眼,“只要證據確鑿,他認不認罪,皆可判處死刑。”
“宋寺卿想要我幫忙查這案子,我願意幫忙,但我能力有限,若幫不上什麼,還請宋寺卿別太失望。”
“不會,不會。”宋毓川拱手行禮,“實在是在下唐突了。”
“那我們這就去官衙吧,路上您將這案子的細節再與詳細說一說。”
原來這死囚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名叫李朝荀。此人非常有才華,乃是會試第一名的解元,與許卿卿是同村。他來到平京後,便住在江南公館,這地兒是朝廷為從南邊來的考生準備的住的地方。
不想在考試前夕,李朝荀和死者靳銳大打出手。原是靳銳於前一日宴請公館的書生,專門給李朝荀下了請柬,但李朝荀沒有去,還說靳銳既然有錢,便不應該住朝廷為困難學生準備的公館。
那靳銳是個下手狠的,將李朝荀將屋裡拖出來,一頓拳打腳踢,還罵他是窮鬼,極盡侮辱。而當晚,靳銳就被人用刀捅死了,翌日清早才被人發現。
官差在搜查李朝荀的房間時,發現了一件帶血的衣服,由此也就證明是他殺死了靳銳。
陸輕染聽到這,眉頭皺起,“僅憑這一件衣服?”
“證據確實不充足,但官差詢問李朝荀當晚在哪兒時,他說他一直在自己房間,可他卻撒謊了。有考生證明他當晚出過門,而且是鬼鬼祟祟的從後門出去的,只是何時回來的,那考生沒見到。官差據此推斷,李朝荀可能是去處理作案的兇器了。”宋毓川道。
“可如果是處理作案兇器,他為什麼不扔掉那件帶血的衣服?”
“衣服上的血跡在下襬,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到的。”
“那李朝荀可交代了他當晚出去做什麼了?”
“呵,說只是出去走走。”
“可有人證?”
“沒有。”
陸輕染撥出口氣,難怪官衙會這麼判,李朝荀有作案動機,也有那件血衣,再加上他撒謊,還無法為自己證明,
“宋寺卿肯重查這案子,定是有讓你相信這李朝荀不是兇手的理由吧?”
哪怕一點點,也是案子的突破口。
宋毓川默了一下,“許卿卿說不是。”
“她說?”
“嗯,她說李朝荀為人寬容厚道,不會為一點私仇殺人,而且他還膽子小,殺雞都不敢,更別說殺人了。”
“只是因她說的這句話?”
“我自己的判斷是李朝荀是這屆書生裡最有可能問鼎三甲之人,前途不可限量,他不蠢的話應該不會殺人,毀掉自己的前程。”
陸輕染點頭,宋毓川這個觀點,她認同。
只是這案子該從哪裡查呢,死者已經被家人領回去並且安葬了,無法再從死者身上尋找蛛絲馬跡。宋毓川應該也是實在沒有頭緒,才會去請她幫忙的。
來到府衙,陸輕染先看了卷宗,如宋毓川所說的那樣,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
“對了,那件血衣可還在?”她問。
宋毓川點頭,“我派人從京兆府取了過來,好在還沒有銷燬。”
他從旁邊的桌子上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李朝荀的那件袍子。袍子是灰青色的,棉布料子,下襬處有磨損,足可見李朝荀之清貧。
宋毓川翻開那袍子,讓陸輕染看下襬處的血跡。
血跡有兩三處,像是濺上去的,有黃豆大小。
這袍子確實是放久了,而且是放在陰暗處,已經有股子黴味兒了。陸輕染拎起裡,放到鼻子下仔細的文,隱約聞到一股香粉氣。
她不確定,撐開這衣服,在各處聞,最終胸口那處香粉氣最重。
“我能見見李朝荀嗎?”她轉頭問宋毓川。
宋毓川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