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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你好‐‐也不枉‐‐&rdo;善寶也不知要說什麼,只是一味兒無意識地點頭,劉全看著心裡發苦,不由地雙膝一軟,撲地道:&ldo;我是當年老爺福州赴任時候撿回來的一條爛命,沒有老爺和大爺一百個劉全都活不下來!這些年夫人老爺相繼去了,續娶的又是那般……爺為了二爺為了這家,吃了太多的苦了‐‐&rdo;說到這不由地嗚嗚做聲。善寶靜靜地端坐著,臉上不知是喜是悲地麻木著,良久才道:&ldo;起來吧,別哭了,路,總是要走下去的。&rdo;接下去的幾天,善寶每日上學總是打疊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可安順在那晚之後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照樣與和他交好的那些親貴日日招搖而過,見他進出也不過互相以目示意,面帶譏笑而已。善寶卻始終不敢放心,他太瞭解這些睚眥必報的親貴子弟,心想這安順畢竟不能無法無天,在官學中,他終究得有幾分忌諱,自己要和他鬥便一定要抓到他真正忌諱‐‐若說安順真怕誰,那就是整個鹹安宮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學生‐‐富察家的四公子,當今首席軍機大臣欽封一等忠襄公傅恆的幼子福長安。且不論他的親姑姑是當今乾隆帝最欽敬的孝賢皇后,不幸崩駕後乾隆帝足足為她服喪三年,時時入裕陵地宮祭祀追想,至今思念不已‐‐單說富察家一門貴盛,父親坐鎮中樞手持國柄;長兄福靈安出守雲南,封疆大吏起居八座;次兄隆安乾隆三十二年尚和碩和嘉格格,受封多羅額附;三兄康安,自幼被乾隆養在深宮,與眾阿哥一體看待,乾隆爺曾親贊&ldo;吾家千里駒&rdo;,將來之飛黃騰達只在時日‐‐因而福長安雖不過十歲,卻是最尊貴優容的,從來眼高於頂。就是天天裡佔著小聰明淘氣胡鬧,也沒人敢向富察家告上一狀。初一的正日子,照例是由總師傅開講十三經。這鹹安宮總師傅與上書房總師傅不同,上書房總師傅教導的是皇子阿哥,要的是國之大儒,非海內名教第一人不可勝任&ldo;帝師&rdo;,鹹安宮總師傅只要人品學問好,翰林出身滿腹經綸,其餘也不做苛求,因而吳省蘭自乾隆二十八年點了翰林之後,自詡才高八斗日日盼望著做&ldo;帝師&rdo;能名留千古,不料帝王師沒做成,卻在鹹安宮一呆六年,心中自有一股不足與外人道的失望。&ldo;今日我們開的題是‐‐&lso;千乘之國&rso;,語出《論語&iddot;侍座》‐‐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rdo;吳省蘭輕撫頷下短鬚,搖頭吟畢,&ldo;做策論一篇,限時一柱香。&rdo;這題目少說開過數次了,眾人一面搖頭竊笑,一面蘸墨疾書,這吳師傅人甚迂腐,誰也不想撞在他手裡討不得好。善寶謄寫完畢,一抬頭便見前排的福長安,捏著個小瓷罐,正用根小蘆葦幹逗蟋蟀玩,不時地發出一陣笑聲,善寶略一挑眉計上心來,擱筆微微一笑。須臾,策論收齊,吳省蘭一張張地細看,忽然間變了臉色,拍案怒道:&ldo;這是誰做的卷子?!&lso;千乘之國&rso;這樣的堂皇題目,對什麼&lso;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rso;這樣文不對題生般硬造!簡直,簡直是胡鬧!誰做的試卷!&rdo;福長安抿嘴兒一笑,放下蟋蟀罐子,白白嫩嫩的臉蛋上都是不在乎的得色:&ldo;師傅,做策論麼本就沒要求按八股制式來,言之有理又何妨呢?&rdo;吳省蘭心下早已深恨福長安的跳脫無禮,只是礙於他的身份從來不敢有微詞,如今也猜到這樣的&ldo;策論&rdo;也只有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敢寫出來,心下計較著非得抓著這個機會降伏他不可,於是厲聲道:&ldo;胡言亂語還說什麼言之有理!!&lso;千乘之國&rso;乃當年聖祖皇帝親開的科舉之題,堂而皇之的天家聖言,如今有人對出這麼個話來,是大不敬的罪!上愧於皇上,下疚於為師,為師定要將次事上稟,看看萬歲爺對此有何聖裁!&rdo;一言既出,滿座皆驚,眾人才知道這吳師傅是要認真大動干戈了,若真的上稟,以當今皇帝事事禮尊聖祖康熙的孝心,再加個藐視業師的罪,處罰什麼都算輕的,若是被趕出鹹安宮,才叫臉面盡失。福長安心裡也急了幾分,忙左右看看,希望有人替他認了這份罪,不料從前圍在他周圍一口一個四爺叫的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