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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列位兄臺‐‐&rdo;眾人皆以為這善寶定不就此罷休,不料他過來一個滿人自家兄弟相見的抱拳禮行過,微微笑道:&ldo;諸位大冷天的為皇上看家護門著實辛苦,在下也於心不忍,略備下一點薄儀,算是自家心意,兄弟們別嫌少‐‐劉全‐‐&rdo;他笑璨如畫的模樣與方才獨立風雪中的冷漠決絕好似兩個人一般,卻忽然語風一轉對為首刁難的那人道,&ldo;若在西華門耽擱了行程,鹹安宮總師傅怪罪在下自不必說,兄弟是西華門值守的藍翎侍衛,若在下沒記錯,應該是正藍旗轄下,負責這禁城九門的侍衛統領恰是正藍旗副都統鄂泰,若此事鬧大,按本旗規矩處置起來,誰能討的到好?尤其是領頭肇事之人‐‐諸位想想,可是這個理?&rdo;一番話含蜜帶甜又夾槍帶棒,眾侍衛心下未免先懼幾分,誰都沒想到這八旗破落戶兒對這些個些微細節知之甚詳,又都知這入鹹安宮官學之人多非池中之物,加之他這樣的人品模樣還如此謙遜圓融,誰也不敢再造次了,互看一眼,接過劉全奉上的一吊乾隆制錢,也不敢嫌少,拱手道:&ldo;兄臺客氣了,請‐‐&rdo;就讓他主僕二人登車而去,末了,還為他們指路道‐‐&ldo;順著這道宮牆望北走轉過一射之地,便是武英殿,武英殿西,就是鹹安宮了。&rdo;善寶看向寒鴉聲叫中灰濛濛的宮殿廟堂,微微地一眯眼,掩去了剎那間流轉出的勃勃雄心,只是平靜地含笑頷首道:&ldo;多謝。&rdo;這是乾隆三十四年的冬天,天似乎格外的陰冷,卻蟄伏著一個少年就此而起的萬里鵬程。但是,鹹安宮官學之於善寶並非想象中的清高之地,學生們各個自有派系不說,連師傅們也各自明爭暗鬥,只瞞著鹹安宮的總師傅要錢要財甚至為有權有勢的學生作倀張勢‐‐入學半多月來,雖也學著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盈目充耳的倒都是些爭名奪勢的勾當,善寶雖然年少,卻知道厲害輕重,從來守拙藏身隨波逐流,其餘時間裡不過埋頭讀書,甚至得了個&ldo;書蠹&rdo;謔號也渾不在意。對誰都是笑臉迎人,可無論誰來兜搭,也都沒個深交‐‐他總以為這樣,該能明哲保身了。一日裡天氣不好,雨雪兼行,淅瀝瀝地下個沒完,師傅放了假,幾個學生就湊在一處高談闊論燒酒聊天玩對子接龍,間或還說著一些時新趣事,其中尤以安順的嗓門最大。這安順是雍正爺膝下九格格的嫡子,雖只在家行七,卻是額附府裡頭一號的混世魔王,論起來還是當今乾隆爺的親外甥,入官學自然也是因為老格格不想他日日在家就是撒鷹走狗地遊手好閒,特地求了恩典來的,可誰料進了官學他這半個金枝玉葉更是無法無天,在鹹安宮裡稱王稱霸,竟鬧的老師無法轄制,學生不敢不從的地兒,堪稱鹹安宮一霸,一會說哪府上的廚子燒的菜好,一會說哪一班的戲子標緻,總凡吃喝玩樂是無一不精。正在旁人吹噓手指上的漢玉扳指是哪朝哪代的古董,對子恰已經輪到他對了,上家承&ldo;四&rdo;字,出了個&ldo;四書詩禮樂&rdo;讓他對,那安順甫聽到心裡已經傻了,誰不知道他肚子裡有幾點墨水,平日對對子,不過是以&ldo;蟈蟈&rdo;對&ldo;蛐蛐&rdo;之類地頑,這上家接的字也難,一個&ldo;四&rdo;字,竟接了這麼副著實難為他的對子,要他聲色犬馬他行,要他對這個實在強人所難了‐‐這麼想著臉色就越發不好看了,其餘人都是奉承他慣了的,此時卻也不知說什麼話來破這尷尬局面,安順只得一甩他那梳的油光可鑑的辮子,尷尬地笑道:&ldo;這對子不好,是個絕對麼!我讀書破萬卷,竟也想不到要對什麼‐‐方才,我想了通的屈原的〈〈詩經〉〉,李太白的〈〈全唐詩〉〉,司馬遷的〈〈資治通鑑〉〉,竟都無可用之典!&rdo;一語既出,滿座皆驚,沒人敢出聲提醒一句:詩經全唐詩哪是屈原李白寫的,著資治通鑑的那是司馬光!安順還欲自吹,卻只聽不遠處撲地一聲笑,這聲笑如點著了引子,在座的立時也有人忍不住掩口笑了,如同傳染一般,所有人都笑做一團,安順再怎麼無自知之明此時也知道自己出了大洋相,一張臉羞地通紅,轉頭欲尋那第一個嘲笑他的人‐‐&ldo;你站住!&rdo;善寶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袖中還卷著一本書,聽的他叫只得停了腳步,回首看他:&ldo;何事?&rdo;這安順從沒這麼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