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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才明白,不會同第三個人說起。&rdo;也是,皇上處死前朝罪臣,最優容也不過是給三尺白綾賜其自盡,哪會特特選出這種天下奇毒。穆彰阿吩咐妥當,轉過身一步步向深宮走去‐‐皇上怎會捨得鴆殺和珅,那恨情衷必是假的,既如此,他就來賭,賭如今一心求死的和珅,只會選擇白綾自盡!他臉上現出了一絲奇異的笑。皇上心中的孽情斷不了,不願斷,那麼,何妨由他代勞。嘉慶王朝,只要有他一人權傾天下,足矣。崔總管進了傳說中的和府,已是被驚地呆住了‐‐都說這和珅富可敵國,連宅子都如此富麗堂皇,外面的傳說,豈不都是真的,也難怪皇上如此忌憚了。走進嘉樂堂‐‐那早已是被禁軍內外三層圍地水潑不進,侍衛統領認了令牌,放他進去,福長安已押到了,正中坐著一個清秀雋雅的中年男子,雖然一身素色囚服,枷鎖加身,卻難掩奪人容色‐‐這想必就是曾經一手把持朝政近三十年帝國首輔和珅了。與他想象中那副專橫跋扈的模樣全然不同。崔總管清了清嗓子,展開聖旨,身後的侍衛立即押著福和二人跪下:&ldo;前大學士和珅位列首輔大臣,卻不思報國,深負朕恩,其大罪二十,今查明屬實如下:朕於乾隆六十年蒙皇考受封為太子,尚未公佈諭旨,和珅就先遞送如意,以為擁立之功,其大罪一也;任領班軍機期間,對軍機處記名人員任意裁撤,種種專擅不可列舉,其大罪二也;查抄其府,所蓋楠木房屋,皆仿寧壽宮制度,奢侈諭制,其大罪三也……京城內外當鋪錢莊資產不下十萬,與民爭利,其大罪二十也。今著令自盡,福長安跪送!&rdo;這洋洋灑灑的二十條罪狀念畢,和珅似無所感一般,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ldo;皇上的意思,叫我選其一自盡?&rdo;崔總管點了點頭,和珅起身,執起那杯&ldo;毒酒&rdo;,微微一笑,竟悉數潑下,在崔總管的驚懼之中拿起那三尺百綾,忽而搖頭嘆笑:&ldo;對景傷前事,懷才誤此身!和珅,你也有今天!&rdo;將白綾不甚在意地丟給一旁的行刑官,他轉向長安,面對這個一生一世跟他糾纏不清的男人,他竟不知再說些什麼。福長安沉默地看著他,忽然開口:&ldo;你放心,我不會求死的。若我也死了,天下還有誰敢為你收屍‐‐我只問一句,你辛苦一世,冤不冤?&rdo;和珅微微地扯開唇角,竟搖了搖頭:&ldo;大清開國以來,新帝登基都有殺先朝權臣以立威之例,如熙朝敖拜,雍朝年羹堯,乾朝納親‐‐用以重振乾坤再開新局‐‐我和珅也願做一回&lso;良弓走狗&rso;!以頂戴性命為乾隆盛世做最後祭奠!&rdo;他侃侃而談,彷彿千載濁世,獨他一人,享盡繁華,悼盡繁華。行刑官已佈置好了一切,白綾飄揚間,一道高亢欲斷的叫聲:&ldo;伺候和中堂上路‐‐&rdo;長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緩緩地跪下,卻捨不得移開半分視線,彷彿要將他最後絕然的身姿,刻入骨血之中。他揚起脖子,任那白綾繞頸‐‐窗外遠遠望去,似乎還能看見流杯亭一角飛簷,恍然間,那個人音容笑貌又宛在眼前。瑤林,今生無緣,來世再聚‐‐唯願你我,不再一世為臣。尾聲崔總管跪在丹陛下一五一十地稟述:&ldo;和中堂昇天後,其僕劉全,其妾蘇氏俱跳樓生殉,其餘家人皆看押在案,不曾走脫一人。&rdo;聽到卿憐的名字,嘉慶翻閱手中《悅心集》的動作一僵,卻又很快如常,掩卷抬頭,挑唇笑道:&ldo;接下來該清算誰了?可笑和珅當年黨羽遍天下,如今牆倒眾人退,都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才好‐‐豐紳殷德?嘖……他如今在公主府裡大概已經惶惶不安了。&rdo;所有與和珅有深刻羈絆的人都該死!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的穆彰阿忽然臉色微變,忙道:&ldo;皇上,臣認為若只為和珅一人,實在不宜牽連過廣,何況豐紳殷德畢竟是皇親,和孝公主乃先皇愛女,大行皇帝仙去不久,臣恐此舉會引來非議。和珅既已伏誅,便也罷了。&rdo;嘉慶方欲說話,忽見養心殿外走近數人,紫衣烏帶,自然是他派出的影衛司之人無疑。他彷彿周身輕快起來,忙揮手命殿中諸人自散,破天荒地親自迎出門去:&ldo;都辦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