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 ANI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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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德國專家組抵港，手術提上日程。一直因為兩派火拼而忙地焦頭爛耳的葉靖生也不得不把手頭的事暫且放下，畢竟沒有任何事比他的親弟弟來的重要。手術的前兩天直到現在，靖生都一直呆在醫院，他很清楚若他這一時冒險的決定失敗了，他就永遠再沒第二次機會了。黑皮和幾個掛了彩的兄弟匆匆地橫穿過馬路，一面左右打量著有沒有條子的眼線。路人都看出這些帶傷的傢伙不是良善之輩，都紛紛避到一邊。眾人正準備這樣大喇喇衝進醫院，突然聽到幾聲喇叭響。黑皮扭頭看去，不遠處的兩盞車前燈挑釁似地忽明忽滅。他嗎的！他罵道，今晚老子已經一肚子氣了還有人敢觸我眉頭？他上前，用力砸著車頂：&ldo;你是嫌命長還是--&rdo;車窗緩緩搖下，黑皮頓時怔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喃喃地道：&ldo;…揚哥。你怎麼會在這？&rdo;&ldo;不呆在麗都跑到這幹什麼？&rdo;方揚冷冷地道，&ldo;還這樣大搖大擺的，生怕最近的局勢不夠亂是吧？！&rdo;&ldo;不，不是--我們--麗都是沒什麼事，可隔壁街兩家酒吧被人砸了場，我們就去救場，誰知道那幫狗東西二話不說抄刀就砍，我們氣不過，才到這叫生哥拿個注意！&rdo;&ldo;別去了。讓那幫人鬧，不過是兩家bar。別在這節骨眼惹來一身燥。&rdo;黑皮詫異地揚頭：&ldo;揚哥，這可是你說的，要我們以牙還牙別給他們登鼻子上臉的機會！可現在你叫我們忍了？這兩家店是小事，可傳出去，鴻運在道上也不用混了！&rdo;方揚慢慢地抬眼：&ldo;鴻運在道上混不混的來，是由你說的算？&rdo;黑皮不敢回話，低下頭去。&ldo;回去，別做事不用腦子！&rdo;方揚冷道，&ldo;這時候別用這種小事去煩他。葉靖生平日裡再怎麼衝動，這時候是死也不會離開的。&rdo;這一夜，委實難熬。如果葉齡有個什麼萬一，葉靖生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當口鴻運有太多的事要等他處理，他居然還有精神在這裡傻瓜似地呆等？方揚皺著眉苦笑著，看向那棟燈火通明的大樓。葉靖生啊，你究竟是我的福星，又或者是我的剋星？手術房的燈咻然滅了，幾個醫生疲倦地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葉靖生突然就不說話了，他本以為自己應該激動地跳起來揪著他們的衣領問小齡的情況。可這時候，他居然一步都邁不開了。吳宜學最後一個走出手術室，看見靖生時著實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從葉靖生眼裡流露出的哀求期盼的神色。他沉吟了半晌，微微地點點頭：&ldo;放心，還算成功。腦垂體上壓著的血塊已經取出，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rdo;葉靖生似乎一下子從動彈不得的禁錮中解放了出來，他攔住病床，叫道：&ldo;小齡，你可以看地見我了？小齡，說話呀--你--&rdo;他一砸床沿，憤怒地回頭：&ldo;你不是說手術算成功麼？葉齡沒醒來，你們一個個都別想走！！&rdo;幾個老外完全聽不懂這個一臉捍色的男人再嚷些什麼，吳宜學嚇地趕忙道：&ldo;葉靖生，你瘋了麼？！手術成功不代表他就能馬上清醒過來。他昏迷了那麼久，能說醒就醒？！&rdo;&ldo;我不管！你們統統不許走，小齡什麼時候張開眼，你們什麼時候能回國！&rdo;葉靖生一揚手，&rdo;我叫人圍了你的醫院！一個也不許走！&rdo;吳宜學拿他的蠻橫沒辦法：&ldo;靖生，葉齡能醒過來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盡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rdo;&ldo;放屁！虧我拿你當朋友，姓吳的你敢和我說這種話？！&rdo;葉靖生吼道，卻被一旁的傑仔一拉手腕--&rdo;滾開！&rdo;--傑仔用力一拉，指著葉齡到：&ldo;你看！！&rdo;病床上躺著的人的臉色依然慘白地象毫無生氣，但是葉靖生看到了，一直蜷縮著的手指在微微地顫動。&ldo;小齡！&rdo;他握住他的手，卻又被吳宜學拉開：&ldo;他有反應是好事，可現在我們不能肯定是真有了意識，還是純粹的物理反應--&rdo;葉靖生愣了好久，才鬆開他的手慢慢地站起身來：&ldo;他一定會醒過來--他是我葉靖生的弟弟。&rdo;病床終於被推走了，幾個專家又圍了上去做術後的檢查。傑仔拍拍他的肩膀：&ldo;阿生，小齡會回來的。&rdo;葉靖生隔著人群遠遠地看著那個依然沒有聲息的身影，眼眶微熱，輕輕地道：都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