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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道:&ldo;那你們呢?你們明明可以殺了他為什麼不替韓飛雲報仇!&rdo;他與司馬成彥互看一眼,枯澀地一笑:&ldo;仇恨會毀滅一切,為了復仇,我曾經錯過太多。如今我的心裡,已經再沒有能力去恨了。人之種種,皆是因果迴圈‐‐這天下,這國家,這權位陰謀,再也不是我之所繫‐‐韓寧非,我花了幾乎一輩子的時間,才懂得何謂寬容。&rdo;胡說!胡說!我不相信!我只要血債血償!我咽不下這口氣!但他們相攜而去,我卻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必須承認他們說的對,現在的我,還遠遠及不上蕭恆之。先朝武帝時,曾於昊京城周修建運河,溝通南北,以資流通,後北越內戰連連無暇於此,直至端和年間天下初定,漕運方有興盛之象。 但今日非趕集的正日子,因而碼頭上並不擁擠,惟有三兩散客而已。我一直侯到辰時,才見著要找的人,忙一個箭步踏出碼頭:&ldo;等一下!&rdo;上船的人腳步不停,見到是我也並不意外,只道:&ldo;你還未離開昊京?&rdo;我顧不得人多口雜,撲地一聲雙膝著地:&ldo;帶我走!我要拜你為師!&rdo;楚佑晟拂過自己空蕩蕩的左袖:&ldo;我教不起你。&rdo;一面示意開船。我急了,在岸邊喊道:&ldo;全天下只有你教的起我!&rdo;他漠然地轉過身,與司馬成彥道:&ldo;又是個痴的。&rdo;船漸行漸遠,已經飄出十數丈,無論我跪在岸上苦求多少遍,他也不曾心軟,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不,我不能就此罷手!我騰地站起,一咬牙,縱身跳入依然冰寒的河水中,水猛地灌進口鼻,小腿被那刺骨的寒意激地抽搐,我竭力掙扎起來‐‐該死的,早知道該學會鳧水才是!蕭恆之沒殺死我,如今竟要死在這運河裡麼?一個水浪起伏,我身子望下一沉,心裡真地慌亂起來,然而越掙扎越用力,那滅頂之災就越肆虐而來‐‐楚佑晟!我與老天打一個個賭,我賭你不會見死不救!朦朧中我只能聽到一個模糊的人聲,遙遠著,象從天際飄來,連整個身子都象到了雲端,一波一蕩地微晃著。波盪?我一驚旋及又是一喜,三魂六魄彷彿瞬時歸位,整個驚醒過來,但聽那個聲音漸漸清晰了:這孩子十來歲的年紀,心思卻多,你不覺得象一個人麼?……誰?……罷了,說了你也不懂。那人嘆了一聲,萬沒想到此次重回昊京,竟會碰上這個孩子,是緣是孽,誰知道。說罷低了身子,在我耳邊輕語:你還要睡到何時?我只能能睜眼,卻發現說不出一句話來,胸口猛地一窒,突然趴到床邊哇地嘔出一大口水,連喘帶咳,我狼狽中卻死攥住楚佑晟的衣袖,紫脹著臉道:&ldo;求你……收我為徒……&rdo;&ldo;為什麼?復仇?&rdo;他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嘲弄。我略微凝神一想,忙道:&ldo;不……不想了……天大地大,已無我容身之處,我只想獨善其身,……逍遙天下‐‐你全了我海闊天空的夢吧……&rdo;楚佑晟闐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縱使習慣騙人的我也不禁心虛起來,&ldo;是麼?&rdo;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才道,&ldo;跟著我,便是居無定所,浪跡天涯,永世不再踏入昊京,你可願意?&rdo;我暗想,待我學有所成這算得了什麼,忙連連點頭。連司馬成彥都忍不住開口道,&ldo;晟,當年之毒雖解,你身子卻算落了病根,且武功全失,怎麼還能‐‐&rdo;楚佑晟瞟了他一眼,司馬成彥立即沒了聲音,他轉頭,善於謀算的雙眼篤定地看著我:&ldo;你不後悔?&rdo;我不顧身上的傷,幾乎是立刻翻身磕頭:&ldo;徒兒謝過師父。&rdo;佑晟伸手撫過我的頭:&ldo;反應倒快‐‐終於知道為何韓飛雲會將你留在身邊了‐‐這也算個挑戰吧?&rdo;挑戰?我並不大明白,卻也沒再多想。隨後,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船,只知極目而去,都是水天一色的蒼茫。他們讓我躺著養傷,至於所去何方,他們從不曾告訴我。偶爾我夜半起身,總能看見那對和諧的背影坐在船舷上,或汾酒或花雕或君臨一笑,月下對酌,把酒言歡。江風將那二人的發扯碎了揉散在一起,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