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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瞬間，他又猛地醒覺，這一身的傷竟有大半因他而來，闖宮時的數十條猙獰交錯的刀傷未愈，加上摔傷與掌傷，能支援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而他卻強撐著，不露出一絲半毫的軟弱。楚佑晟，你何苦倔強若此？司馬成彥慢慢地將他摟在懷裡，心中悔痛交加。一抬手就將內力源源地自天頂徐徐灌入，可佑晟虧損傷重在先，調息時又被成彥一鬧，真氣岔經，成彥在雄渾的內力都似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毫無用處，反盡數被吸了去，兀自在體內亂竄。天慢慢地大亮了，深井之中卻依然人聲不聞，楚佑晟氣息微弱，半夢半醒心神渙散，一探他的額頭，竟是燒的滾燙，縱使成彥天生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也駭然而驚‐‐他自然是明白的，再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ldo;楚佑晟！你醒一醒！&rdo;他拍拍他的臉頰，聲音越來越恐慌，&ldo;你還欠我一個答案，你就是要死也要先回答我！&rdo;班駁地陽光折射在青苔上覆又投影到佑晟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青白而透明的灰敗，然而此時，那乾裂的嘴唇卻動了一動：&ldo;…你想我…死麼？&rdo;成彥不敢置信地張大眼，楚佑晟艱難地扯了扯嘴角，&ldo;可惜…你不能如願了…&rdo;成彥是個從不篤信鬼神的人，若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那世間還要權力來做什麼！可這一瞬間他真地感謝上天。&ldo;我口…渴…&rdo;成彥手忙腳亂地刮下一些青苔，把瀝乾了的水，一點一點地抹在佑晟的嘴唇上。&ldo;你不是還…氣定神閒的很麼？我…以為，你真地不在乎生死了。&rdo;佑晟喘了口氣，低聲笑了。成彥握住他的手，脈象越發凌亂，竟似大限了，心裡一痛，便道，&ldo;我本不在乎的，若是真龍天子，帝王之座就註定是我的，若命裡無運，就似現在這般，我也強求不得。&rdo;&ldo;呵…一起死在這，委屈了你一世雄心…&rdo;成彥緊攥了他的手，語氣一顫：&ldo;那又有何不可，美人鄉是英雄冢，理所當然。&rdo;他淺淺一笑，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或許冥冥中他也有了生死大限的預感，以往的堅持執拗反覆都是一笑而過的鬧劇。&ldo;司馬成彥，我冷‐‐&rdo;這是他第一次開口示弱，卻不知，是不是最後一次了。成彥一把將他摟在懷裡，一點一點地吻著他的臉上的傷痕：&ldo;晟，你是我的英雄…&rdo;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比疼痛更難忍的是飢餓，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整個枯井靜地只有他與他的呼吸之聲，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寂靜會這樣如影隨形地侵蝕你最後一點求生的意志。而井底除了青苔竟是寸草不生，更不用說其他活物了。佑晟的情況更加危急，面若金紙，眼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成彥將自己的衣帶嚼碎了，一點一點地哺入佑晟口中，卻又被悉數嘔了出來。成彥強撐開他的嘴，一字一句地說道：&ldo;你給我吃，佑晟！你會熬的過去的！&rdo;楚佑晟掙扎著，連膽汁都嘔了出來，就是一點也吃不下去。司馬成彥無法，只得鬆了手，四下裡搜尋了半晌，又回來將佑晟抱起，欣喜地說：&ldo;原來這井底竟有老鼠的，我才剛抓了只，你多少吃一些。&rdo;楚佑晟還在搖頭，司馬成彥卻橫起來了，不由分說一把抱起他，強行把盛在破瓦中的血漿灌了進去，楚佑晟受不得那血肉的腥味，劇烈地反抗起來，成彥的手卻似鐵鑄一般，牢牢地將他摁在懷裡，硬是將那東西強灌下去：&ldo;不吃你會死的！&rdo;楚佑晟一把推開他，他吃不下去，腥地可怕的味道，他每咽一口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成彥卻一下被推坐在旁，汗如雨下，一直背在身後的胳膊露了出來，一大片淋漓的血跡。&ldo;你…你給我吃的是不是鼠肉，你‐‐！！&rdo;楚佑晟驟然一驚，翻身就嘔，&ldo;你，你…混蛋！傻瓜！你以為這樣我會高興嗎？！&rdo;可我不能讓你死地那麼窩囊！成彥怒吼著，我不要眼睜睜看你死！沒用的沒用的！楚佑晟彷彿把自己的肝臟也要生嘔了出來，狼狽之下忍不住淚如泉湧，你何必這樣對我，我還有一件天大的秘密沒有和你說也無法和你說，我和你之間永遠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你何必讓我愧疚至死！司馬成彥騰地站起，不顧自己血流如注，執起方才割骨剜肉的利劍來一下一下地敲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