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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個黑影穿過重重走廊,到了頡英殿,門口守將剛攔住他,他就出示了手中的令牌:&ldo;大殿下派我傳話,你們有幾個腦袋攔?!&rdo;頡英殿自撤了周同知,繼任的就是個著三不著四的人,明知這令牌未必真是司馬成義頒的,卻也不想和那枕邊人過不去,誰不知他近來要風得風,大殿下幾乎是全順著他,周同知不過是對他不恭了些,一狀告過去,落得廷杖三十,劉將軍看著不慣,略說了幾句,大殿下就責他閉門七日‐‐這般寵幸,若非他是個男兒身,只怕正宮都要易主。樂的做個人情,一揮手放行。那人進了殿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ldo;太子爺,奴才總算見到你了!&rdo;佑卿命人扶起,自己也嚇了一跳:&ldo;侯公公?你居然還在宮中?&rdo;侯賢德老淚縱橫:&ldo;奴才就是想逃有能逃到哪去啊?到處都是越兵,到處都是兵亂…若非康王殿下,只怕奴才也見不到太子爺了‐‐&rdo;佑卿是被司馬成義嚇怕了的人,忙四下張望了一下,而後苦笑地道:&ldo;這舊日稱呼以後萬萬不要再叫了,免得惹禍上身。是佑寧叫你來的?是了,如今也只有他能讓你自由進出頡英殿了&rdo;。佑卿心裡一陣黯然,他並非真地恨他,只是自己視若珍寶的人就這樣被糟蹋了,他情何以堪?一個人即便是山窮水盡了,也不能沒了起碼的尊嚴。他不能不鄙視佑寧為了生存而委身司馬成義‐‐若是姐妹也就罷了,女子,總是要嫁人的,可男子不同!他要有尊嚴!他南昭皇室正統嫡子焉能委身於男子!想到這,心裡又恨恨地不甘起來,怒瞪道:&ldo;他叫你傳什麼話?&rdo;可當侯賢德把話說完,他立即傻了眼,緊張地命人關了窗,才有些口吃地壓低聲音又問了一次:&ldo;你,你說什麼?讓我‐‐讓我走?!&rdo;&ldo;北越班師在即,您是楚家正朔,去了便是有去無回的,不如逃到顛南,那兒就是荒涼些,卻到底還是咱楚家天下,以此為據,再圖天下也非難事。&rdo;佑卿連連搖頭:&ldo;我走了,這一大幫人怎麼辦?我的兄弟我的妻子‐‐&rdo;&ldo;殿下呀!&rdo;侯賢德急道,&ldo;這個當口了您還講什麼仁義!只有你才能登高一呼,重振山河!與家人相比何者為重?!&rdo;&ldo;我,我再想想…&rdo;他拿不定注意,他確實心動了,他受夠了這種軟禁幽囚的日子,到了昊京,只怕更是苦不堪言,心裡卻還是有些怕的,萬一東窗事發‐‐&ldo;殿下,康王都安排好了,宮裡宮外都打點下了,您走後他給您兜著司馬成義,以他如今這樣的…料不會有事,您別猶豫了,別辜負了康王的心。&rdo;佑卿習慣性地想問問佑晟,卻猛地記起他一直跟著佑寧‐‐自當日當眾說出不欲相見之後,他就真再沒見過他,若此事為他的授意,必不害我。心裡略微安了幾分,頭也點了下去。&ldo;依你的意思去籌措。&rdo;清晨破曉,十一騎飛奔在絡繹蜿蜒的驛道之上,已經跑了數百里,卻沒有人敢慢下一分,為首之人更是時時倉皇北顧,生怕煙塵再起‐‐臨行前,羅氏滿含淚水地跪在他面前,只說了一句‐‐若殿下真能以此轉危為安,切勿以妾身為念,這話便是決心要犧牲了,佑卿不由地又心軟了,不免對面痛哭一場,侯賢德連連催促方站起身來,拭淚謂羅氏曰,若將來有一日再建國祚,定立汝為正宮皇后。自身卻也知道,就是此番僥倖逃了,捲土重來也是千難萬難,保全性命已是難得,哪裡還能談什麼再建國祚?!這麼一想,心裡愧疚又重了幾分,但展眼望去,一道狹長的穀道就在眼前,遙關已到‐‐周圍人發出一聲輕微的歡呼‐‐出了這岔口,便算真地出了茂陵地界。佑卿心裡的沉重不由地去了大半,只覺豁然開朗,無論如何,自己總算是自由了,過去種種都是一場噩夢‐‐所有的歡呼突如其來地被切斷了,彷彿一個華美的樂章硬生生地噶然而止,只能發出一聲短促的淒厲的顫音。他們驚恐交加地看著從側面策馬而來的男人,點校太尉周同知徐徐行來,冷笑一聲:&ldo;楚佑卿,我等你很久了。&rdo;一揚手,不遠處旌旗攢動,殺聲震天。眾人嚇的面無人色‐‐周同知哼地一聲:&ldo;奉劉將軍之命,捉拿叛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