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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羅氏也是北越裝束,不施脂粉,木然地步入正中。&ldo;聽說你夫人當年一曲梁間燕唱的繞樑三日,我今日倒開開眼界‐‐不拘唱什麼,大家樂一樂就是。&rdo;司馬成義緊盯著楚佑卿,一抬手示意開始。羅氏到楚佑卿面前輕輕一福,道:&ldo;殿下,臣妾獻醜了。&rdo;楚佑卿悲從中來,咬著牙強忍著開口:&ldo;事已至此,我…也不怪你,你去便是。&rdo;羅氏也不贅言,落座抱琴,調過二宮,絲竹之音嫋嫋而來,一干南昭舊臣紛紛低頭不忍再看,曾經的國母如今堂前獻藝,何等羞辱。但聽她唱道:荒煙蔓草,正蕭條,淚咽無聲,一般悲涼滋味。重回首,舊時宮闕舊時景,終究莫彈酸淚。君莫忘,吳宮芳草,正陽海棠,年年知為誰生。司馬成義尚聽不大明白,楚佑卿已經淚流滿面,哽咽難言,身後多有垂淚者。羅氏卻並無眼淚,彷彿已經心死一般,她單手一撥,宮調轉商,聲音也一下子淒厲起來:吹奏離歌,漫想香塵,甚荒唐。十載浮華,紅顏枯骨,萬山千河轉頭空,更那堪虎豹豺狼!司馬成義總算聽出那不是什麼好話,他萬沒想到羅氏有膽子在他面前搞鬼!他起身啪的一聲摔破手中的杯子,華陽嚇地被震在一邊,抖個不停,只道羅氏是活不成了。幾乎是與此同時,楚佑卿身後突然有人踉蹌地撞了出來,手裡的酒壺整個撞上羅氏的七絃琴,砸地粉碎,發出好大一個聲響,連帶著她的素色羅裙也溼了大塊。羅氏一驚,只見那人已經向司馬成義跪下,連連叩首:&ldo;下臣酒醉蠻撞失儀,殿下饒命,殿下饒命!&rdo;司馬成義倒是認的他的,楚佑晟,嘉寧帝第六子,雖封了個錦衣侯,卻一直做著楚佑卿的陪讀,是個不輕不重的小角色,見他面容平凡,神色慌亂,不欲與他多說,嫌惡地揮手:&ldo;下去!&rdo;楚佑晟忙一磕頭:&ldo;謝殿下!&rdo;待起身之後,又象突然發現什麼似地驚惶地跳起來:&ldo;娘娘,您的羅裙溼了,怎可殿前失儀?還是速速換下為好。&rdo;司馬成義還沒反應過來,楚佑晟已經著人送羅氏回去,他本想立馬收拾她以洩恨,被這麼一鬧,倒冷靜了下來,畢竟事出倉促,在場的北越武將倒多有不明白髮生什麼的,司馬成義一時難找理由下手,況且羅氏現在還殺不得。他再看楚佑晟,誠惶誠恐,點頭哈腰,哪裡象個皇孫貴胄?一下子倒足了胃口,不耐地揮手斥退。一直到羅氏的身影消失在宮門,楚佑卿一直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了下來,卻又是一陣悵然:一個女子尚且剛烈如此,他情何以堪。不料司馬成義並不想輕易放過他,他本想當眾羞辱楚佑卿,卻不想反被痛罵一通,心裡早憋著股邪氣了,當下走到楚佑卿面前,上下打量了他許久,才淫笑道:&ldo;據說你的幼弟楚佑寧生的副清俊的相貌,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才比子建,貌勝潘郎,我倒想見識見識,可惜你倒藏他藏的緊‐‐&rdo;楚佑卿心裡一咯噔,急道:&ldo;殿下,愚弟年幼,見不得大場面,要是衝撞了殿下‐‐&rdo;&ldo;行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rdo;司馬成義乾脆打斷他,&ldo;我要他‐‐侍寢!&rdo;一語驚四座,南昭諸人頓時涕淚交下,哭聲震天,幾個老臣已經哭暈過去,死死地只念著那幾句:&ldo;太子不可,太子不可…康王殿下千金之子,萬不能‐‐&rdo;楚佑卿哪裡不知,北越自佔了正陽宮,將南昭皇族悉數趕入偏殿,便將宮女侍婢生的好些的,全部充妓勞軍,那時候所有人奔走流涕,哀哀呼號,北越士兵強拉硬爭,若有不從的,則就地杖殺,一時血流成河,宛如人間地獄,楚佑卿等人在旁看的膽戰心驚,卻沒有一人能為他們施以援手。到後來,他們開始搶奪王公貴胄的妻妾子女,甚至是皇族,若無司馬成義明令保護,他們依然肆意妄為,每天都有辨認不出容貌的屍體堆在廣場焚燒,或許裡面還有他的兄弟姐妹‐‐曾經雍容華貴的王公郡主們,死的時候衣不弊體血肉模糊。楚佑卿不敢看,也不忍看,他只能保住他最親的人,他下令嫡系皇族一律不得擅自步出偏殿,三餐飲食皆由小廚房做了由近侍送進,尤其是他唯一的親弟康王寧,他只望他沒事,而他的國家他的臣民早已經支離破碎。&ldo;我南昭皇家,萬萬不能答應這等荒謬之事!&rdo;楚佑卿憤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