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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地支起身子，虛軟還帶著點憊懶，那難以啟齒的地方還有絲絲的鈍痛，又有點膏藥帶來的清涼。看來是上過藥了。什麼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他看他一夜春宵照樣早朝。&ldo;小綠。&rdo;秦素低聲喚道。&ldo;公子。&rdo;小綠早就等候在門外。&ldo;幫我更衣吧。&rdo;秦素支著身子下了床，展開手臂。敞開的襟口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膚，還有新鮮的紅痕。大概又是皇上臨走前啃上的，小綠暗想。他的主子現在半睜著眼，似乎還沒睡飽的樣子，一雙美麗的杏眼微微透出幾分倦怠來，摻著幾分氤氳的水汽，還有那剛睡醒有些蒼白的臉，讓偷看的小綠驟然紅了臉。她的主子可真好看，脾氣也好，從不苛待下人。難怪皇上對他一往情深。倒是聽說皇上幾次想冊封公子，說素君也好，鳳君也好，只要他一句話。鳳君，那可是皇后一般的地位啊。可是公子卻搖搖頭，拒絕了。她見過公子搖頭的樣子，低垂著眉眼，緩緩搖頭，帶著幾分薄薄的哀慼，讓看的人都忍不住帶著幾分憐意。很早以前她就聽說過公子的傳言，可是到了他身邊才發現，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啊……只是個善良的人，有幾分優柔寡斷，蘭心蕙性卻又太輕信，倔強，還多情。可是卻是個好人。是這宮裡，難得的善良的好人。&ldo;今天是什麼日子了？&rdo;秦素看了窗外發枝的樹木問道。&ldo;十五了。&rdo;小綠回到。春天真的到了啊。秦素閉上眼，暗想。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莫名的思念，沒有物件，沒有原因。只是提起的春天的時候，有微微的心疼，還有留戀。留戀什麼呢？他記不得了。&ldo;素兒。&rdo;李驥站在門外，對他微笑。&ldo;今天倒是好早。&rdo;李驥進門，調笑著說，&ldo;難得見你早起。&rdo;秦素含羞帶嗔地瞥了他一眼，沒吱聲。&ldo;今天我有空，我們出去轉轉可好？&rdo;李驥笑問。秦素微笑：&ldo;好啊，好久沒出去了，有點悶呢。&rdo;李驥替了小綠的位置，幫他束著腰帶，還一邊戲謔道，&ldo;素兒這小腰，當真是不盈一握啊。&rdo;說完，還小小揩了一把油。秦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奪過腰帶說道：&ldo;我自己來。&rdo;李驥也不惱，笑盈盈地看他自己束腰帶，又抓起一旁的梳子說：&ldo;來，坐下，我幫你梳頭。&rdo;秦素依言坐下，靜靜地坐在銅鏡前的他，恬靜地像是畫中人，伸手隨意地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髮絲，滑下的長袖裡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皓腕，只是，那裡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像是在提醒眼前這個人當初的決絕，還有……差一點失去他的恐懼。李驥立即抓住秦素的手腕，握在手裡。秦素的手腕，纖細的，雪白的，還有上面青色的血管，透著脆弱的氣息。那一道深深的割傷，生生刺痛了李驥的眼。每次看到這一道傷口，他都忍不住回憶起那一夜的驚魂。差一點，就這麼失去他了。秦素抬眼，對上他心疼的眼神，微笑：&ldo;早就不疼了。&rdo;李驥還是抓著他的手腕不放。&ldo;你再抓下去就真疼了。&rdo;秦素話音未落，未盡的話語就被吞沒在了相交的唇齒之間。李驥的吻，帶著幾分難言的慌亂無措。秦素微微有些驚詫，卻還是順從地張開唇瓣，接受了。&ldo;素兒，我真怕失去你。&rdo;李驥略略絮亂著呼吸，在秦素耳邊坦言他的恐懼。秦素卻只是微笑，低聲說：&ldo;我會一輩子陪著你。&rdo;&ldo;不離不棄？&rdo;&ldo;不離不棄。&rdo;不離不棄。那便是他們的承諾，一輩子的。即使幸福不曾圓滿，記憶無法完整，至少，幸福是真的。&ldo;去逛相國寺的廟會吧，今天是十五啊。&rdo;秦素見李驥恢復了平靜，於是岔開了話題。&ldo;好啊。&rdo;真是懷念呢，在相國寺的廟會上遇到秦素，然後吃著街邊的小吃，一路逛廟會，體味著平凡人的幸福。那樣單純的快樂，現在，終於可以以一種不算圓滿的方式重現。不圓滿，卻一樣美好。最後走到了相國寺的桃花林裡。&ldo;素兒可還記得，有一次你和我鬧翻了，你還說要和我割袍斷義呢。&rdo;李驥笑著問。秦素歪著腦袋思量了片刻：&ldo;有些印象，可是記不太清了。&rdo;李驥微笑著，也不說什麼，跟著秦素一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