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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竹鼓樂,西皮二黃,自然唱地也沒有程硯秋的玲瓏剔透幽咽婉轉,但全然男性化的嗓子,卻縝密綿延,低迴悠揚,別有一番悲愴淒涼。餘音嫋嫋,而猶不絕。程成不懂京劇,但也知道《鎖麟囊》這段春秋亭是感懷世人身份不同貧富難均的怨世之詞,怎麼韶華這樣的出身,唱來竟這般絲絲入扣,情義纏綿。&ldo;韶華,這是誰教你唱的?&rdo;他開口道。韶華怔了一下,才苦笑道:&ldo;不愧是警察出身的,見微知著。我十三歲就被送到美國,新澤西州什麼玩意兒都有,但就是唐人街裡也沒有一個會唱戲的--除了蘭雲若。&rdo;&ldo;…那個照片裡的男人?&rdo;也是韶華的…前男友。韶華點點頭,眼中是人參不透的一片幽明。&ldo;他的父親是程派的嫡傳弟子,剛建國的時候沒少風光,後來那個瘋狂時代來臨,每個人都在躁動不安都想翻天覆地,他父親被關進牛棚被批鬥打倒,那時候他母親才剛剛懷了他,為了儲存這點骨血,他父親宣告與妻子脫離關係,想方設法送他們母子去了香港,那時候,這已經是盡最大的力了--後來他母親帶著剛滿月的他展轉去了美國,與此同時,得知在國內的父親因為不堪造反派的折辱,一根繩子吊死在他唱了幾十年的戲臺上…沒過兩年他父親的案子平反了,可他,卻再沒能回到大陸。&rdo;難怪會唱&ldo;也有飢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rdo;…&ldo;他小時侯就是看著母親一面以淚洗面一面熬盡骨血地把他帶大,他就聽著從國內帶出來一張黑膠碟學唱戲,學身段,學調曲…&rdo;韶華繼續道,&ldo;我將一份資料輕輕擲在桌上,一個男人慢慢地直起身子度到落地窗前,窗前掛著的金絲籠裡,一隻毛色鮮豔的翠羽雀正低頭啄理著油亮的羽毛。&ldo;你這小東西…&rdo;男人微微一笑,伸手去逗弄小鳥兒,那鳥似乎不耐地掙扎了一下,尖利的嘴緣劃破了他的手指,滲出一點凝紅。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壓抑的憤怒,下一瞬間他伸出的兩指已經緊緊地夾住翠羽雀的頭,那鳥發出一聲慘似一聲的哀鳴,撲騰的翅膀掙扎不已--&ldo;為什麼你就不能一直乖乖地聽我話呢?&rdo;男人冷酷地笑,指間逐漸加力,直至一直搖晃不已的鳥籠漸漸地恢復平靜。而擺在桌上的那份檔案的第一頁,赫然是程成的照片。自那次與江律不歡而散後,程成與他的關係就很微妙。接下來的幾天裡,且不說程成沒去找他,就連江律都不象以往那樣主動低頭,拉下臉去賠小心。程成這脾氣是敵動我不動,敵不動我更加不動,十足的被動性格,見江律這樣,只當他是被他說中了心思,也不去理會,倒也因此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案子的偵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