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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抽了包,點著了,忽明忽暗的星火稱著微微繚繞的煙霧,慢慢模糊他的面容:&ldo;她管不了。和我爸都在國外呢。&rdo;&ldo;哦?你爸媽挺牛的嘛‐‐公派啊?&rdo;他笑了,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煙塞進我嘴裡,我沒防備,忍不住被嗆了好幾口:&ldo;你幹什麼你!&rdo;&ldo;他們是跑出去的。我那時候才五歲多。&rdo;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ldo;……什麼意思。他們‐‐&rdo;&ldo;他們以前是&lso;世經報道&rso;的記者。遊行的時候得了風聲,先跑了。&rdo;他無所謂地一笑,&ldo;都過了十幾年了,老皇曆了,現在國內提起這個也不會象以前那樣變色。只是肅清那時候過的苦些,被人歧視,我外婆哭著喊著要我離開上海,所以我後來一直跟著我姑在南方過。就是過節回去下。&rdo;我有些震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關於當年的事,我只是隱約知道些,卻沒想到蕭峰他居然‐‐他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ldo;以前是逼不得已,他們走我不怪他們‐‐可是現在政策鬆了他們還不回來,又算什麼?我只是他們在這裡的一個累贅?!所以我從懂事起就覺得什麼信仰信念的都是狗屁!人惟有真的得到他的名利地位才能擁有所謂的幸福。我從來,都是這樣告訴自己。&rdo;我突然覺得有些冷了,1月的寒風從關不嚴實的窗戶裡灌了進來,打的那扇窗微微地振。我踢了踢他的被子:&ldo;睡吧。&rdo;所以他才這樣執意地追逐那些我看不上眼的東西,所以他才寧願壓抑著真實的自己頂著個假面具做人?蕭峰,我原來從不曾懂你。徐然催了我兩次,說我什麼時候那麼有集體榮譽感了,居然在飛禽走獸都快消失殆盡的時候還堅守崗位。我打哈哈地顧左右言它,只說行李太多整理很麻煩。我知道他是要和我一起走,王毅一個禮拜前剛考完英語就送他的小麗回九江,同年級的人幾乎都要走光了,我卻說不出你先回去這樣薄情的話。其實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大可不必等我。徐然看到我的宿舍裡只剩蕭峰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出門後悄悄問我:就我們兩晚上不會打架嗎?我很是認真地沉思了好一會,才說:&ldo;打個屁。我懶得理他。&rdo;徐然點點頭,又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ldo;阿祁。我如果真的討厭一個人,絕對不能容忍和他單獨同處在一個屋簷下。&rdo;我語塞,還想解釋或者掩飾什麼,他卻已經轉頭走了。就這麼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我幾乎都和蕭峰膩在一起,徹徹底底地忽略了徐然,多少有些愧疚。我想或許真的該走了。再下去,徐然真怕又要懷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卻不敢想象讓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正常人能接受嗎?我不想讓他看我有一點半星的失望與惶恐。蕭峰看到我真的在收拾行裝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一如往常地玩著他的cs。我把最後一個東西塞進已經快變形的手提袋裡,橫了他的背影一眼:&ldo;我要走了。&rdo;&ldo;恩。&rdo;他依然全神貫注盯著電腦螢幕。我把門用力一關,發出震天巨響,徐然已經提著行李在他的宿舍門口等我。&ldo;走吧。&rdo;我說,幫他提起一個行李袋,嘖了一聲:&ldo;你哪來那麼多的東西?&rdo;徐然笑道:&ldo;我媽說不要把任何一個東西留在宿舍,會丟的‐‐她回家要查的。&rdo;我撇撇嘴,在這點上她和我媽倒是如出一轍。還是說只要是中年婦女都有這麼個毛病?我們順著學校的林蔭道望外走,南方氣候暖溼,即便是三九節氣,依然有贏目的綠,但這種綠卻是沉鬱的甚至是骯髒的,帶著點蕭索的氣味,全然不同於春天生機盎然的嫩綠。遠遠地看見大門了,徐然說要不我們到路對面打的吧,這裡逆向只怕沒這麼好攔車。我突然把包放下,對他說:&ldo;我落下件東西了!小然子,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rdo;&ldo;阿祁……&rdo;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卻無暇顧及,轉身飛奔在空曠的校園裡。風帶起我額前的髮絲,視線躍動間,似乎連那一片綿延的綠都沒有了剛才的鬱悶感覺。我一口氣衝上六樓,連氣都還來不及喘,一腳把門給踹開。那個人背對著我,怔怔地對著視窗發呆。電腦早已經一片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