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場鬧劇。其實我並不真想輕生――任何自盡的行為,都是一時情緒激動的產物,無一例外。大起大落之後,我的心裡只剩疲憊,與麻木。我想,他也是吧?為了我去死?哈…天方夜譚。感覺到一雙手不住撥亂我的額髮,而後,是崇嘉嘆息一般的低吟:&ldo;我差一點就看不見你了…就差一點…&rdo;我們獲救之後,為了不洩露這個稱的上是醜聞的事件也或者是不想承受眾人難堪的議論,崇嘉以最快速度幫我辦了轉院――轉到他父親開辦的私人醫院。在這方面,他與邢望是同一種人――一種與我完全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活該被他們耍弄欺騙,就為了一時興起?我沉吟著:老天不肯收回我渺小的生命,是不是意味著――我應該為自己討個公道?向邢望,向所有負了我的人,討一個公道?!&rdo;說實話,我的眼睛還能好嗎?實話。&rdo;他沉默了一會:&ldo;只要動手術就能取出血塊,可是,成功率很低。&rdo;&ldo;如果失敗了呢?&rdo;我平靜地問。&ldo;…展凡,不要…你就這樣,這種淤血只要假以時日,自己就會散了,你就能復明了。不要鋌而走險,我會照顧你的,維持原樣,好不好,…&rdo;崇嘉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地能掐出水來。只可惜,我的明天再也不要依賴任何人。我發誓。叫我一直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掙扎,然後祈禱有一天我的眼睛奇蹟般的復原?要多久時間?天知道?於是我就要成為一個廢人,一個必須去依賴別人的廢人!我因此受的苦還不夠嗎?!&ldo;不要動手術,那太冒險了,以中國的技術,在腦子上動刀的成功率實在低的可怕…&rdo;我淡淡地開口:&ldo;我要動手術。&rdo;&ldo;…為什麼這麼堅持?&rdo;&ldo;我不要當個瞎子…我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累。&rdo;輕如羽毛的吻在我唇邊刷過:&ldo;你永遠不會成為我的負累。&rdo;是嗎?我在心底冷笑,或許吧…因為我永遠不會再依賴別人了…&ldo;我不想放棄…是你說的吧,什麼都不努力就輕易放棄,還會甘心嗎?&rdo;我一語雙關,是啊,就這樣渾渾噩噩,我,會甘心嗎?&ldo;我明白了,明天就讓他們把手術同意書拿來。&rdo;象是想清了什麼,崇嘉出乎意料地說。&ldo;謝謝。&rdo;我從來沒有這麼堅定而迫切的想法。我要讓邢望追悔莫及,痛不欲生――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生活。每天裡動也不動,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不見晨昏日落,連生命都象要蒸騰一般的空虛,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睡,似乎再也睡不醒似的,不管睜眼與否,到處,都是一片幽冥。在醫院裡躺了八天,整整八天。我反常地平靜著,甚至當母親來醫院之後,忍不住偷偷抽泣之時,我也沒有絲毫的激動,天倫之樂,擁有愛情,曾經是我一輩最美好的夢想,如今早已經碎成千片萬片。母親對我說,叫我轉去日本治療,我爸將申請長駐日本以方便照顧我。他們或許真的是愛我的,我想,只可惜,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於是我淡然的拒絕了。讓我與命運打個賭吧――如果上天讓我的眼睛就此復明,我不會再屈從於可笑的命運,我要欠我的人,十倍償還!動手術的那天早晨,roy又來了,就他一個。他握著我的手一言不發。或許是在黑暗中,我的聽覺變的異常靈敏。紙張撕碎的聲音。我感到那些碎紙片被塞進我的手心。&ldo;展凡…這是邢望給我的支票,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能平安。&rdo;roy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若羽毛的吻――即使隔著紗布,我也依然感受到他的輕顫,&rdo;讓我們重新開始。&rdo;哈?重新開始?roy,世故如你,難道不知什麼是覆水難收?我在心裡冷笑,唇邊卻微弱地扯出一絲笑:&ldo;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重新開始。&rdo;隨後是紛紛雜雜的腳步聲,我的身體被抬起,移到了另一張床上。我明白關鍵時刻到了。百分之五十。手術成功的機率,是一半一半。失敗的話,我將有可能永遠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