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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也不是……&rdo;那次的事之後,我們的關係不可能還象原來那樣冷漠,對他,我始終有著感動與愧疚。&ldo;那就好……展凡,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待在你身邊啊,一種很安全的感覺……&rdo;他光明正大地膩在我身上,喃喃地說。我象見了鬼似的瞪著他‐‐安,安全感?我還溫柔體貼呢!現在的我自我保護都來不及,還帶給他什麼安全感?&ldo;真的……我很小的時候爹就在煤窯裡被壓死了,我娘養不活咱哥幾個,早早就改嫁了。繼父對哥哥很壞,所有的農活都叫他們做,只有對我好,還供我上學。&rdo;他垂下眼,長而稀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大片輕顫的陰影,&ldo;那時我還覺得自己真他嗎的幸運,沒想到那個狗孃養的根本不安好心!……那天他拿著一把冬瓜糖走進來,說很甜,說給我吃,只要我聽話‐‐我那時知道個屁啊!只是疼的厲害,我哭著說不要了,那個狗孃養的就抽出鐮刀,說我再嚷一聲他就結果了我!那時我娘就在外面灶上做飯‐‐我操!事後沒有一個人來看看我,叫我吃飯,我象死了一樣躺在炕上,陪著我的只有一隻大黑狗,平日裡兇兇的,冷冷的,可是隻有它才肯來嗅嗅我,舔舔我,從此之後我都要樓著他才能睡著呢。後來想開了,不就是用身體換口飯吃嗎?幹嗎要便宜那個狗日的,我還不如上這城裡來賣呢!&rdo;我怔住,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背後,會有這樣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我自以為我已經是世界上最不幸最悲哀的人,自以為自己的遭遇已然是天下最不平最痛苦的‐‐我發誓,如果我是roy,我一定早就活不下去了!&ldo;你怎麼了?可憐我?&rdo;roy拍拍我的肩,一笑,&ldo;沒必要,都過去了,我現在不也挺好?倒是我現在還記得那隻大黑狗,它跟你的感覺很象呢,臭臭的臉,可是,很舒服。&rdo;我凝神,鄭重地搖搖頭:&ldo;沒有。我只是佩服你的堅強。&rdo;任何廉價的同情都是對他的侮辱,我再一次對他刮目相看,他的隱忍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相較之下,那一直烙在我心裡的痛,似乎也因此顯得有些可笑而幼稚。我揉揉他的頭髮,將他攬進懷裡,從此之後,我怕是再也無法拒他於千里之外。算了,隨波逐流吧,都是同類,或許就能相互舐舔一下那被殘酷現實割的支離破碎的傷口吧?&ldo;對了,這些天吳澗都沒在店裡出現呢!&rdo;他突然抬頭,&ldo;是不是被老闆做掉了啊?&rdo;他再抬頭,神色已經如常,似乎再一次地撕扯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也無法再讓他感到一絲痛苦。這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不知道,也無法想象。只有配合他似的一扯嘴角:&ldo;拜託!你港片看多了拉!老闆還捨不得呢!大概是還在養傷吧!他那一紮可不輕。&rdo;&ldo;活該,叫他不懷好心!&rdo;roy冷哼一聲,&ldo;那,那個人呢?&rdo;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偏偏顧左右而言他:&ldo;那個變態已經出院了,大概是懼著老闆,也沒來報復尋事。&rdo;&ldo;……&rdo;他很聰明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其實我比他還更加奇怪,以邢望的性子,怎麼可能一個月來都象是失蹤了似的,他就這麼善罷甘休?等一下!展凡!你這是什麼語氣!難道,你不想他就此放手嗎?算了算了,想那麼多幹嗎?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這種沒有未來沒有明天的人,還有思考將來的必要嗎?我在對面街遠遠地望著那個我曾經再熟悉不過的大門,手中死死攥著那個牛皮紙袋。我一次次地告訴自己,展凡,進去。如果你還想拿那張沒什麼用的畢業證書回去安慰父母已然千瘡百孔的心,你就昂首闊步地走進去,你和他們沒有分別!然而,腳卻象紮了根似的,始終無法邁開步子。怎麼會沒有分別?你是如此的骯髒,不堪,還妄想回到這個象牙塔中嗎?我掏出手機,捏了許久,終又放回口袋‐‐何必呢?既然決定與過去一刀兩斷,叫小b出來幫忙也只是多此一舉。我又看了那校園中掩映的樹木一眼:裡面有我所有的回憶,包括他。那麼,我或許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回去,再見到他。我轉身,還沒來得及踏出一步,交通訊號燈就驟然切成了紅色。我低咒一聲,只有定定地站住。一架熟悉的銀色凌志向左轉向,闖進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