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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倒黴的事了,幾乎是一夜之間朱玉平回到了一無所有的狀態。曾經的他高高在上鮮衣怒馬,皇帝寵著百官怕著。這種習慣,已經伴隨他的整個人生。
在京城,逍遙自在膽大包天。朱玉平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抱負,只要他想。
他的朋友,身邊跟隨著的那些狗腿子們。前呼後擁耀武揚威,那個時候的朱玉平意氣風發,是沒有什麼可以懼怕的。
可現在呢,自己的姐姐命不久矣。府上最心愛的丫鬟,家丁胡大軍趙二虎他們。也都感染了瘟疫。
據民間郎中們的粗略統計,這種瘟疫的致死率,高達九成。也就是說,得了這種瘟疫十之八九都得掛掉。
朱玉平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對於如何治療和防治瘟疫,束手無策。這是高技術含量的東西,不是依靠他的那些所謂的科技發明,就能扭轉乾坤的。
“小國舅,您、您快去東城看看吧。”狗腿子旺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朱玉平皺了皺眉頭:“又發生什麼事了。”
旺財這傢伙,倒是生龍活虎,一旁的來福也蹦蹦跳跳:“小國舅,東城災民開始鬧事。衙門的差役都不敢靠前,眼看就要亂起來了。”
這倒是讓朱玉平大為的奇怪:“差役為何不敢靠前?”
“時疫啊,災民得了時疫,他們鬧著要出城。說是出城才有活路。可是朝廷有嚴令,嚴禁城中居民出城,以免殃及周邊郡縣。這不,就鬧起來麼。”來福繼續說道。
朱玉平這才明白過來,城中病患四起。這些病患沒有退路,只能眼巴巴的等死。據說連許多郎中自己都已經患病,那些還沒有患病的人,都想著逃出城外去。
自從城中瘟疫四起,朝廷便嚴令封城。這一點,趙桓做的還不錯。
因為這次的瘟疫發生的極其古怪,一般京城是極少會發生瘟疫的,即便是有,也都是從外地傳過來的。而此次瘟疫,始發地竟然是京城。
好在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麼強的流動性,京畿周邊暫時沒有發現瘟疫的報告。加之京城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城,此次瘟疫雖說是來勢洶洶,然也只是僅限於京城之內。
即便如此,京城也不斷有人鬧事。留在京城橫豎都是個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
瘟疫,十室九空,經歷過的人都知道有多可怕。所過之處,甚至於有的整個村子都無一倖免。
朱玉平不關心這些,此時他連自己的事都顧不過來,那裡還管的上他人。心情煩躁的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旺財接著又說了句:“小國舅,城門口都貼了皇榜了。官家旨意,有人能醫治皇后娘娘,賞萬斤,封侯。”
朱玉平一驚:“封侯?”
旺財點了點頭:“皇榜是這麼說的,要知道潑天軍功才可封侯。就連小國舅您,都不是侯爵呢。還有身份地位高貴、家族世代為官、揚名天下才有資格。可、可皇榜張貼過去,愣是沒有人接啊。”
“好了別說了,把繡巷的郎中請過來,讓他給豆花兒和大軍二虎他們瞧病。”
來福神色尷尬:“小國舅,那個、那個繡巷的張四郎中,昨夜、昨夜死了。”
“什麼?”朱玉平一驚回頭。
來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是垂下頭:“張四郎中就是因為給病患瞧病,自身也不幸染上了瘟疫。昨夜,於昨夜已經去世了。”
京城繡巷,張郎中的醫術算得上是相當出名的了。連他自己都染病去世,難道說這世上當真就無人可醫治此病了麼。
“小國舅,救救豆花兒,救救大牛二虎吧。”旺財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橫流。
來福也跟著,一齊跪下。
狗腿子們都把朱玉平當成了救星,在他們眼裡,這天底下就沒有小國舅辦不成的事。或者說,他們把朱玉平當成了最後的稻草。
這些家丁平日裡打打鬧鬧,情若兄弟。大軍和二虎,還有豆花兒都不幸染病,若無醫治良方,早晚也是命不長久。短則半月,長則一月盈餘,神仙難救。
朱玉平又何嘗不是焦頭爛額,他又不是三頭六臂,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焦急。
“小國舅,宮裡的孫太醫求見。”一名家丁,又急匆匆的來報。
“快,快快有請。”
能讓朱玉平說出這句話的人,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怕就是皇帝趙桓親至,他也不會說上一句快快有請。
孫太醫,太醫院的翹楚。他能來,自然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