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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客氣兩句。歐陽敏忠又道:&ldo;公子恩德無以為報,篋中碰巧帶了兩瓶小曲燒春,公子若是不嫌棄……&rdo;宋微本來還怕他婆媽小侯爺的情意之類,聽見有好酒,也顧不上了,趕緊點頭答應,喜孜孜跟進房間。歐陽敏忠拿出酒,又叫驛僕送來幾樣小菜點心。他不是蠢笨之人,隻字不提獨孤小侯爺,老少二人對坐,談談吃喝之道、奇風異俗,愉快非常。宋微見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大張的白紙上是畫了三分之一的高轉筒車圖樣,喝完酒便沒走,留下給歐陽大人幫忙,量個尺寸,彈個墨線什麼的,比他那個長隨常興好用得多。於是接下來幾天,白天在歐陽大人這裡混,晚上陪獨孤小侯爺睡,倒也太平。臨行前一天,歐陽敏忠問:&ldo;宋公子這是不走了?&rdo;宋微坐不住,畫畫最多一刻鐘,後來乾脆找僕役要了一堆竹竿,替歐陽大人做個筒車小模型。這時正往上邊安最後一個竹筒,聞言搖頭:&ldo;有機會就走。&rdo;歐陽敏忠也搖頭:&ldo;我看,宋公子未必有機會。&rdo;宋微笑了:&ldo;總有機會的。&rdo;抬頭看看,見常興不在,只有彼此二人,才道,&ldo;大人以為,一個又驕傲又尊貴的人,突然發現自己自作多情了,能容許令他自作多情的物件在眼前待多久?遲早的事。&rdo;宋微笑起來,端的十分明媚動人。歐陽敏忠望著他,竟然覺得心頭一堵。半晌,才慢慢道:&ldo;自作多情,到底也是一份情。宋公子,你說是不是?&rdo;宋微沉默片刻,道:&ldo;大人言之有理。只不過,說到底,也是錯付的一份情。明知道是錯付,難道還要我錯收不成?&rdo;歐陽敏忠嘆口氣,不說話了。五日後,巡方使一行進入終點站順城。這回正使先行,副使錯後半日,微服抵達。獨孤銑騎在馬上,望著眼前的岔道:&ldo;宋微,我想過了。你說得對,當初你若不跑,早就死了。既然你這樣不情願,我便當你死了又如何。從現在起,你去留自便。只不過,&rdo;他停了停,才道,&ldo;只不過,往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再看見,就由不得你了。&rdo;宋微沒有立刻回答他,表情也不太容易分辨。似乎有點吃驚,又有點釋然,也許還有點驚喜和惆悵。獨孤銑突然有幾分期待他會說什麼。宋微笑了笑,問:&ldo;小侯爺,你叫什麼名字?&rdo;獨孤銑以為自己聽錯了:&ldo;你說什麼?&rdo;&ldo;我說,你叫什麼名字?&rdo;宋微看著他冰凍石化的臉,笑得很燦爛。&ldo;我知道你姓獨孤,是個小侯爺。你既要我今後聞風繞道,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rdo; 未料相逢是故友,難知偶遇共前途宋微騎在驢背上,隨著嗯昂歡快的小跑上下輕顛。想起獨孤小侯爺那張被雷劈的臉,忍不住要笑。笑了一會兒,又覺得有點可憐,漸漸笑不暢快了。想起他被雷劈得外焦裡嫩,最後居然還沒忘記拿路費‐‐雖然自己不可能要他的錢,但由此可見對方終究還是有點良心。換個角度換個標準,獨孤銑,嗯,終於知道名字了,未必不是個上檔次的好男人。&ldo;只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那畢竟不是我的角度我的標準,對吧,嗯昂?&rdo;宋微摸著毛驢尖尖的長耳朵,嗯昂被他摸得很舒服,連叫幾聲表示贊同。他是和獨孤銑一起進的城,在城裡第一個大道口分了手。目送小侯爺遠去之後,一路問一路走,找到專賣西北特產的博源商行所在地。穆七爺的商隊只要到了順城,必定會在此落腳。櫃檯夥計聽他打聽穆七爺,十分客氣:&ldo;客人趕得不巧了,七爺前日剛出發去了南順關,要到年下才回來。&rdo;順城是交州最南端,也是整個大夏國南邊最後一所大城市。再往南,穿過大片山林,便是與交趾國接壤的南順鎮,以及由交趾進入大夏的第一座關卡:南順關。因為交趾歷來就是大夏的屬國,因此南順關不過做做樣子。駐兵不多,主要功能乃維持邊境治安,以及處理一些外交方面的瑣事。而南順鎮則聚集了兩國的邊境商人,成為一個繁華熱鬧的邊貿市場。穆家商隊真正的終點站,就是此處。放眼整個大夏,有能力有膽色一路從西北走到南疆的商隊,僅有這一支。因此,穆七爺每一趟過來,都能用攜帶的貨物直接從交趾商人手裡換取最好的南海珍珠、深山翡翠、陳年香木等等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