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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斷然道:&ldo;成,我去。不過我有條件。&rdo;皇帝眼睛一亮:&ldo;什麼條件,你說。&rdo;&ldo;成親一事,從此休提。&rdo;皇帝沉默許久。最後嘆道:&ldo;小隱,你總是要成親的。爹爹只能答應你,你的妃子,你自己選。&rdo;皇帝語氣決然,這是翻了底價了。如此可信度反而高些。所謂漫天開價,落地還錢,宋微原本也沒指望一步到位。點頭:&ldo;那便先這麼著。你可以叫長孫老頭兒進來折騰老子了。&rdo;皇帝捶床怒斥:&ldo;你老子我還沒死呢!你算哪門子老子!&rdo;景平二十一年八月十三。西北各部族使團凌晨自北郊傳舍出發,正午抵達玄武門外。秋高氣爽,青天白雲。一行行飛鳥自城牆上空掠過,陽光照上城樓頂金色琉璃瓦面,愈顯輝煌。遠遠望見城門前繽紛密集的儀仗佇列,大夥兒都知道應該是太子偕同鴻臚寺官員在此等候。使團成員並護送的府衛軍官兵,於百丈外下車下馬,徒步前進。獨孤銑眼神最好,老遠便一眼看出前方並非太子規制,而是親王儀仗。那站在當中為首之人,身上穿的,也不是淡黃色太子服飾,而是深紫色親王禮服。那人正背對著這邊,抬頭仰望城樓,似乎看天上飛鳥看出了神。那背影如此熟悉,獨孤銑卻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隨著距離逼近,心跳越來越劇烈。其餘人可不知他這番心思,隊伍行至十丈外,齊刷刷停住。到這會兒,不僅從傳舍陪同而來的鹹錫禮官,包括見識廣些的蕃族使者,都認出眼前並非太子,一時不知如何見禮。宋微緩緩轉過身,背後旌旗獵獵,城樓高聳。冕冠垂墜的五色玉旒在正午的太陽下流光溢彩。他挑起嘴角,展顏一笑,笑容比額上玉旒更加耀目:&ldo;使者遠道而來,一路辛苦。&rdo; 如此橫蠻爭上下,奈何兒戲辨賢愚宋微嘴角噙笑,長身玉立。真個春風芍藥不足以形容其馥郁,夏日梧桐不足以描述其雋拔,秋曉芙蓉不足以比喻其清豔,冬雪寒梅不足以擬質其高貴。眾人無不被他晃花了眼。還是憲侯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幾步。因甲冑在身,遂單膝跪地,拱手行禮:&ldo;獨孤銑參見休王殿下。&rdo;他這一拜,後邊各路使團等於得了指示,嘩啦啦統統拜倒,一時聲震雲天:&ldo;臣等參見休王殿下!&rdo;宋微並沒有馬上叫他們起來,而是拿眼睛慢慢掃視過去。有那初次朝貢的蕃邦人士,忍不住悄悄抬頭窺望,倉促間看一眼,又慌忙低下頭去,只覺得這位休王恁地年輕俊美,和煦可親,卻又貴不可言,高不可攀。長孫如初生怕宋微出紕漏,來前各環節逐一仔細叮囑不算,還叫他現場演練一番。長孫大人卻不知,演戲裝逼正是六皇子本行,尤擅短時臨場發揮,堪稱完美無瑕。更何況這等場景於他早有經驗借鑑,更加不在話下。此時此刻,哪怕明國公本人在此,也得讚一聲六殿下風度天成。一圈掃過,眼神最後落到憲侯身上。獨孤銑適時抬頭,宋微居高臨下,與之靜靜對望。太子被皇帝關了禁閉,自己趕鴨子上架,被迫扛下這趟苦差。他非常想知道,面前人到底提前知道多少,又隱瞞了多少。誰知對方眼中除了滿滿的震驚不解,就只剩下毫不掩飾的激賞與驚豔。宋微頓覺沒意思,收回目光,懶得再看他,朗聲道:&ldo;眾卿免禮。&rdo;等這幫人嘩啦啦都起身站穩,才接著道:&ldo;太子為迎接眾位到來,夙興夜寐,精益求精,竟至勞累成疾,突染急症。宋霈忝列親王,志竭愚鈍,願勉力為父兄分擔一二,故在此恭迎各位。不周之處,萬望海涵。&rdo;說罷,稍欠了欠身,使團諸人慌忙鞠躬回禮。眾人都知道來的本該是太子,臨時換成了休王,於使者而言,實際差別不大。聽說太子生了病,也就釋然。六皇子認祖歸宗雖不到一年,皇帝詔書早已傳遍疆域內外重要地區。如回紇此等關係密切的大部族,自有眼線常駐上邦京都,定期傳遞訊息。因此在使團出發前夕,除了官面解釋,還打聽清楚了其背景出身。骨乞羅身為回紇王幼子,乃是第一次單獨帶領使團前來朝貢。昔年祖父因得鹹錫支援收復室韋,把室韋公主進獻給上邦皇帝,雖未親歷,卻也有所耳聞。此次前來,早得了父親叮囑,知道頗得寵愛的六皇子與回紇淵源不淺,務必小心經營關係。室韋烏洛部族地處偏僻,加上鹹錫皇帝與回紇王不約而同,未曾刻意送達訊息,故而紇奚昭儀母子之事,尚未傳到彼處。這實打實的親戚關係,自然須著落在回紇王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