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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在宋微看來完全匪夷所思不可接受,根本沒必要談下去。一邊搖頭一邊打哈欠:&ldo;我娶不娶,要娶誰,都沒你大小姐的事兒。&rdo;懶得再囉嗦,起身準備離開。獨孤縈見狀,不緊不慢道:&ldo;殿下莫非以為我講笑話麼?德妃娘娘最疼我,我若說對殿下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她老人家必然肯在聖上面前為我進言。&rdo;施貴妃死後,宮中以德妃最尊,在皇帝面前多少說得上話。六皇子與憲侯的牽扯,傳到後宮不過一條八卦流言。若獨孤大小姐親自出面,流言也就不攻自破。宋微相信就算皇妃糊塗,皇帝老爹肯定不糊塗,但假如獨孤縈當真蠻不講理,執意把肚子裡的孩子栽到自己頭上,確乎百口難辨,不知平添多少麻煩。頓時一個頭三個大。跺腳:&ldo;你非得跟我槓上做什麼?我這半吊子傀儡王爺,指不定幹幾天呢!你預備進門就守寡?&rdo;獨孤縈根本不信:&ldo;殿下何必作此敷衍塞責之語。誰不知道休王聖眷優容,如日中天,又有憲侯忠心輔弼,正是尊貴不衰之象。&rdo;宋微耐心告罄,甩手道:&ldo;什麼聖眷忠心,膩歪得很。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反正王爺也做過了,不過如此,幹嘛等著找不痛快。&rdo;看他這副模樣,獨孤縈將信將疑,問:&ldo;為什麼?&rdo;&ldo;為什麼?&rdo;宋微哂笑:&ldo;敢問大小姐,又是為什麼要冒著欺君的罪過去考科舉?人各有志罷了。&rdo;索性重又坐下,把當初如何自投羅網,如今再次萌生去意的過程揀著能說的說了。他只想叫獨孤縈知難而退,故此十分坦誠。這些話也沒個別人可傾訴,眼前倒是個不錯的物件。獨孤縈聽罷,若有所思。片刻後,問:&ldo;殿下如此想,爹爹知道麼?&rdo;宋微撇嘴:&ldo;他要不知道,能把我當欽犯似的圈起來?不過他關得了初一,關不了十五。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我要走,他能奈我何?&rdo;獨孤縈蹙眉,似乎仍有不解:&ldo;為什麼?你們不是在一起很久了?你這休王也當了有大半年,現在說這些,未免太遲‐‐&rdo;一臉探究望住宋微,&ldo;究竟爹爹哪裡做得不好?&rdo;之前出現過的詭異後媽即視感又冒出來了。宋微越發不耐煩:&ldo;大小姐未免操心太多,拜託先管好你自己。&rdo;獨孤縈側頭思量片刻:&ldo;殿下當真作此想法,只怕處處艱難。恕我直言,事到如今,我不以為殿下還能得償所願,全身而退。&rdo;宋微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卻激出了執拗脾氣:&ldo;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不怕耗工夫,總有等到機會的時候。&rdo;獨孤縈看著他:&ldo;殿下果真如此堅持,我若為休王妃,定當盡心竭力,助殿下達成心願。&rdo;宋微張著嘴發了一陣呆,嗤笑:&ldo;別扯了,你跟你爹是一國的,我有病才會弄個盯梢的在邊上。&rdo;獨孤縈卻不為所動:&ldo;休王妃,自當以忠於休王為首要之義。殿下要走,是殿下的事。能不能留得住殿下,是爹爹的事,與我何干?&rdo;宋微愣了愣,忽然想通:這年頭有身份的寡婦日子好過得很,行事甚至比一般貴婦更方便。怪不得聽說要做寡婦,獨孤大小姐興致更高。抬腳往外走,斷然道:&ldo;這事沒得商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非要胡攪蠻纏,咱們便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罷!&rdo;沒等繞過屏風,身後傳來悠悠一句感嘆:&ldo;殿下其實……根本捨不得爹爹傷心難過。又何必惺惺作態,故作絕情?&rdo;宋微頓時暴躁,頭也沒回,冷冷道:&ldo;奉勸大小姐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大小姐已經吃了虧,還不肯吸取教訓麼?&rdo;獨孤縈當即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宋微昏頭昏腦回到住處,一半是困的,一半是氣的。因為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生氣,於是更加生氣。最終睏意完勝怒意,氣哼哼躺下,閉眼睡著了。&ldo;殿下!醒醒!六殿下,醒醒!&rdo;彷彿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有喊聲自遙遠處傳來。宋微一頭扎到被子裡,奈何那聲音鍥而不捨,且一下比一下更加清晰,跟鑽頭打洞似地直貫腦海。宋微睜不開眼,抬手抽出枕頭丟過去。李易雙手接住,可憐他也是幾乎一宿沒睡,這時卻凝重裡帶著焦急,誓要把六皇子趕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