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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琛一輩子經歷多少大風大浪,不成想臨到老了會親眼見證兒子跟皇子勾搭成奸。皇帝半夜走的時候,他還兩腿發軟眼冒金星,聖諭說了些啥都沒聽清楚。這會兒略有精神,便惦記著先進宮看看。御醫李易也在臥房裡守著,見他出來,立即行禮。獨孤琛知道此人大不簡單,未來更可能是六皇子的嫡系心腹。皇帝即使不喜歡他,也必然會信任他看重他。儘管精神不濟,依然十分客氣地回禮。想到嫡系心腹,眼睛不由自主從自己那木頭兒子身上掃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孽障!&ldo;敢問老侯爺這是往何去?&rdo;李易發問。&ldo;進宮瞧瞧陛下去,別叫不懂事的小輩氣傷了身。&rdo;李易看他一眼:&ldo;稟老侯爺,昨夜陛下臨走,囑我好生服侍老侯爺。&rdo;說著,瞄一眼床上躺著的六皇子,&ldo;道是老侯爺貴體抱恙一日,下官便在侯府叨擾一日,直至康復為止。&rdo;獨孤琛明白了,當務之急,是要替六皇子做好幌子,確保他的安全。長嘆一聲:&ldo;有勞李大人。&rdo;李易拱拱手:&ldo;同為聖上分憂,敢不鞠躬盡瘁。&rdo;獨孤琛又問:&ldo;李大人醫術高明,依大人看,殿下的傷勢……&rdo;李易沉吟:&ldo;有些兇險,然生機尚存。&rdo;獨孤銑的佩劍不說神兵利器,也屬上品中的上品,又曾在戰場上收割無數性命,很有些凶煞氣象。拿來切肉,簡直跟切豆腐似的容易。宋微那一劍雖然沒有刺中心臟,深度卻不淺。幸虧獨孤銑動作夠快,措施得當,雖不免大量失血,但不致危及性命。獨孤琛此刻回想當時情景,方覺後怕,驚出一背冷汗:六皇子若當真如此這般死在憲侯府裡,獨孤一門闔府上下,都跟著陪葬都未必夠數。誰能料到,皇帝父子相認,裡頭會夾著一段天打雷劈的孽緣。而宋微,竟是這樣狠烈的脾氣,真真有其母必有其子。當然,他不會忘了,罪魁禍首還是自家該死的逆子。忍不住再瞪兒子一眼,恨不得塞回地底下他孃親肚皮裡回爐重造一遍。其實真要細究起來,獨孤銑性格中好色風流那部分,毫無疑問遺傳自他爹(崔貞即是現成的例子)。至於那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早好些年親爹親孃就知道。只是他做事一貫有分寸,該娶妻娶妻,該生子生子,少年自立、功業在身,哪怕獨孤琛,也從來不會管到兒子枕頭邊上去。哪知不聞不問的結果,就是不出事則已,出則是大事……獨孤琛想多問些宋微傷勢細節,李易言語間卻是滴水不漏。不得已祭出往事:&ldo;當年若非李大人動了惻隱之心,便沒有如今陛下與六殿下骨肉團聚。今日有大人出手,殿下定能逢凶化吉。&rdo;李易被皇帝連夜召過來,一眼就認出了胸口淌血倒在床上的人是誰。當年曾許諾紇奚昭儀將秘密帶進棺材,讓六皇子過一個平凡安穩的人生,最終卻為求自保食言於死者,心裡始終有幾分愧疚。沒想到皇帝這麼快便把人找了回來,更沒想到一回來就是嚇死人的血光之災。看著當初親手救下的孩子長大成人,再次出現,感覺端的十分微妙。皇帝跟憲侯父子的詭異表現他懶得去琢磨,這個孩子卻無論如何不能叫他丟了性命。那般千辛萬苦才得以保全,如今又回到自己手裡,說不得施展平生所學,但求早日把人治好。於是對獨孤琛淡淡道:&ldo;老侯爺放心。下官醫術有限,不過卻信點緣法運道。吉人自有天相,六殿下會好起來的。&rdo;這時獨孤銑忽然站起來:&ldo;我出去一趟,爹爹好生休養。&rdo;獨孤琛臉色一變:&ldo;你這時候出去做什麼?&rdo;&ldo;有李大人在此,六殿下當可無礙。我在這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去做點正事。&rdo;獨孤琛哼一聲:&ldo;你還分得清什麼是正事!&rdo;原本一萬個放心的兒子,忽然變得一萬分不靠譜,&ldo;你老實交代,出去做什麼?&rdo;&ldo;進宮,向陛下請罪。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的錯,早一點去請罪,總是好的。&rdo;&ldo;請罪請罪,說得好聽。你別把陛下再氣出個好歹來!&rdo;&ldo;陛下定然不肯見我,我先去宮門外跪幾個時辰,待陛下消氣了再說。&rdo;獨孤琛心中點頭:總體策略是對的,大方向沒錯,但細節仍有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