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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妙之?妙之?&rdo;宋微抬頭:&ldo;三郎。&rdo;他還沒往下說,便被打斷。薛璄只覺得那雙黑幽幽的眸子裡盡是脆弱無助,些許猶疑,統統消散,不由得用承諾般的口吻道:&ldo;你放心,我會派人繼續詳加打聽。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都弄清楚了,我再設法傳遞訊息給你母親。&rdo;宋微望著他,熱淚盈眶。心想,薛三郎啊薛三郎,這會兒你若開口叫小爺以身相許,只怕小爺真有可能把持不住哇……充滿感激道:&ldo;得三郎如此相待,宋微此生無憾了。我上京之前,曾聽麥叔提及,有意往京師拓展生意。我娘定然是為了找我,但麥叔有此舉動,亦在情理之中。不瞞三郎,因我執意離家之故,我母親對三郎你……頗有微詞成見。此事輕重,我理會得,近日就在四爺這裡待著,絕不輕舉妄動。等過些時日,風聲平息,再做打算。&rdo;兩人又商量一番細節,直說到入夜。氣氛越說越好,告別時薛三幾乎不捨得走。宋微看他欲言又止,故作不知,一瘸一拐,直送出大門。姚府和宇文府的擊鞠賽,日期最後定在九月初八。晌午擊鞠,比賽結束後直接出城,黃昏紮營,次日狩獵。宋微苦笑。上一回在西都打馬球,大出風頭,也是九月初八。還真是個好日子。九月初七這天,宋微從一大早便焦躁難安。他考慮了很久,明日出城脫身之後,最好的方向,依然是港口。也許十年八年再回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此時此刻,別的人都無所謂了。他無比迫切地,想再見宋曼姬一面。 一夜別愁輕灑淚,滿池渾水亂摸魚八月中秋的時候,太子以晚輩之禮,分別給明國公長孫如初、昭侯李知宜、老憲侯獨孤琛,以及自己外祖父襄國公姚穡,送去了節日賀禮。此外,除了在朝堂上日益活躍,太子業餘組織的各項同樂交流活動也日益增多,請柬時不常會送到成國公宇文皋、奕侯魏觀與憲侯獨孤銑的手中。至於英侯徐世曉與威侯杜榮,目前駐守邊關,暫時勾搭不上。太子召集的宴飲聚會,獨孤銑一次也沒去過。他心情太差,根本懶得敷衍。反正總要有人出來唱白臉。年輕一輩中,屬他本事最大人望最高脾氣最拽,不知不覺擔下這一重任。其他幾位大佬,包括他爹獨孤琛,均順勢預設。這裡邊還有個深層原因,憲侯是獨子,壓根沒有兄弟。未來新皇再如何看他不順眼,也得嘔血忍到下一代獨孤氏繼承人長大。表面上,憲侯依舊忙著在北郊練兵,其實暗地裡回京次數越來越多。他領了皇命給奕侯幫忙,自己並沒有出面,只密切關注魏觀搜尋六皇子行動的任何進展。五侯中守在京城的兩位骨幹,如此異常舉動,且持續半年之久,再怎麼小心保密,也難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其中最有心的,當然首推太子宋雩。鹹錫朝國力強盛,帑藏殷實,不可能虧待了皇子公主。每一位皇家嫡系子女,除去內府照品級發放的工資,提供的福利,成年後還將獲得一處封邑。封邑稅收按固定比例上交,屬於皇家子女公開的小金庫,但他們只是封邑名義上的榮譽首領,無權干涉行政實務。於是,一名皇子公主能從自己的封邑得到多少實惠,就變成一項很有技術含量的任務。首先,如果得到皇帝親睞疼愛,就可能獲賜富饒地域作為封邑。其次,如果能和封邑官員搞好關係,就可能實現雙贏局面。反之,搞不好關係,也可能變成相看兩相厭。太子剛成年時,與皇帝感情甚好,故而封邑極佔地利之便。至於和地方官員的關係,即使他多年謹慎,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這麼久積累下來,個人財富自是相當可觀。雖然手中無兵,悄悄養些謀士清客,搞點刺殺暗算,完全不成問題。三皇子已死,餘者不足為患,皇帝又病得起不來,太子把重心全部轉移到拉攏三公五侯上。他心裡非常清楚,還活著的四個老臣,包括自己外祖父,對皇帝的感情比對太子要深得多。對傳統和規矩,也執著得多。襄國公姚穡並不會因為血緣更近,就一邊倒地支援太子。原因很簡單,姚家的地位、榮譽、責任,均在那擺著,與最後是誰登基關係不大。反是繼任皇位者幹得不好,八大世家都要遭人詬病。這道理,就如太子自己做了皇帝之後,未必會因為血緣就對外祖家另眼相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