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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咧著嘴接過去,雙手捧住。忽然抬頭:&ldo;這是信鴿吧?你放心給我養?&rdo;獨孤銑摸摸他的臉:&ldo;你不會亂說的。&rdo;又笑笑,&ldo;你當什麼人都能馴出千里飛奴呢?到你手上,就是個玩意。&rdo;宋微捧著鴿籠下馬,望著獨孤銑的背影,想起從翁寰薛璄那裡聽來的八卦,再聯絡憲侯本人的隱晦暗示,心中一片凝重。皇權更迭之際,像自己這樣的下層小老百姓,是最安全的。反是獨孤銑身處權力爭奪中心,站在巔峰者身邊,才真正危險。也許……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面。甚至……還見不見得上面都難講。轉頭瞧見波斯酒肆就在眼前,出聲喊道:&ldo;你等一下!&rdo;顧不上解釋,將鴿籠放下,飛快地敲開後門,跟守夜夥計打個招呼,不大工夫,又飛快地跑出來,塞給獨孤銑一個布包。&ldo;這裡邊是一壺甜白冰釀,不上頭,路上提神最好。還有點乾酪肉條,不佔地方,頂餓。&rdo;獨孤銑渾然不知他那是看死人的目光,只覺對方滿眼前所未有的深情不捨,感動得鼻子都酸了。 是禽白頭能到老,此鳥千里亦歸巢宋微捧著鴿籠子回家,放在自己房裡。也不困了,徑直奔到廚房,抓了一把粟米熬粥。宋曼姬從臥房出來,一面梳頭,一面驚歎:&ldo;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小隱你要做早飯給娘吃?&rdo;宋微稍愣,隨即笑道:&ldo;我還沒給娘做過早飯呢!往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弄得不好,孃親將就將就。&rdo;宋曼姬眼眶一紅,遮掩著回房去了。宋微吐吐舌頭,伸手往鍋裡添了兩把米,一瓢水。不大工夫,當孃的把兒子趕出廚房,開始烙餅。早飯後宋曼姬出門,宋微拿個小碗盛半碗粟米粥,小心翼翼揭開鳥籠罩子,抿著嘴笑了。四隻圓溜溜金燦燦的小眼睛到處亂瞅,對陌生環境充滿好奇,卻絲毫不見慌張。因為聽說已經會飛,怕不小心溜走,宋微只把抽門拉開少許,將小碗平推進去。趴在鳥籠邊上,輕聲細語道:&ldo;喂,吃吧。&rdo;見人家不搭理,鍥而不捨地勸誘,&ldo;很好吃的,我早上也吃這個。&rdo;兩隻雛鴿互相看看,又往前看看,試著啄了一下。大概覺得味道尚可,分據兩側,腦袋上下一點一點,越吃越歡。宋微把兩隻小灰糰子看了又看,越看越愛。忍不住拉開門伸手進去摸了一把。新生初羽既軟且滑,令人愛不釋手。看小鴿子沒意見,他也就摸個不停。忽然想起光喝粥不解餓,應該加點兒主食,合攏手指,把小碗又拖了出來。食物被奪走,小鴿子立刻追上來抗議,個頭稍大的那隻抬嘴就在宋微手背上啄了幾下。&ldo;哎!你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rdo;宋微邊咒邊樂,關好籠門,喜孜孜進到廚房,扯了塊餅,剁得碎碎的,泡在米粥裡,再重新送回去。他拿不準喂多少合適,一碗見底,不敢再添,趴在籠邊看兩隻雛鴿互相梳翎。他一直打心眼裡喜歡各種活蹦亂跳的小東西,奈何過去不論哪一世,不論活多久,都過著充滿了限制的生活,或者沒法養,或者養不長,鮮有遂心如意時刻。此生雖說也有無奈,然而可供隨意折騰的空間卻不知大了多少,很是知足。想象著鳥兒已經養大,在自家院子上空展翅盤旋,一揮手令其直衝雲霄,再一呼哨命之翩然落地,宋微心裡這個美,比喝了酒還要陶醉。過得兩天,突發奇想,弄了些羊奶喂鳥,自認補鈣,促進骨骼生長,結果喂拉稀了……床帳子都一股鳥糞味兒,差點被宋曼姬連人帶鳥一併丟出去。心想還是不能瞎養,得找行家請教。最好的行家,肯定在獨孤府裡,卻沒法去。宋微提著小傢伙急匆匆跑到相熟的禽鳥鋪子,人家看了看,便說沒見過這品種。宋微當即就後悔了,不該貿然把鴿子亮出來。幸虧對方也不在意,幫他配了點藥喂下去,講了講鴿子的常規養法,隨他在店裡溜達玩耍。原來這時代最得寵的賞玩禽類,鸚鵡排第一,有個文人雅士贈送的美稱曰綠衣使者。其次是畫眉、百靈、黃鶯一類長得漂亮叫得好聽的鳥兒。至於鴿子,養來吃的比養來玩的多得多。偶有喜歡養著玩的,也沒人養灰鴿子,只認純白墨黑色澤亮麗形體矯健的品種。而專門馴養做傳訊之用,並未普及。糜費資財,消耗工夫,一般人根本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