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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瞬間打了個哆嗦,斂衽施禮:&ldo;窈娘知道了。此事殊為不易,還請公子給個期限。&rdo;獨孤銑眯眼想了想:&ldo;就半年吧。&rdo;有了這個時限,條件也就不算太苛刻。窈娘點頭應承下來。獨孤銑走出麗情樓的大門,已是半夜時分。事情談妥,他懶得在此磨蹭,拒絕了窈娘留宿的建議,起身離開。誰知剛走出幾丈,就察覺周遭不對勁。他頭一天剛辦完祭祖儀式,請了不少西都本地官宦名流世家貴族代表觀禮,許多原先不認識憲侯的,這回也都認得了。心想莫非有人膽敢太歲頭上動土,趁自己難得逛一趟妓館,半路刺殺?但這可能性實在太低,雖然他已經承爵,卻始終沒有跟皇子們接近,西都也並非權力鬥爭中心。不論從哪方面看,都只有被拉攏奉承的分,沒有遭刺殺暗算的命。這趟妓館之行,僅有兩個貼身侍衛跟隨,之前秦顯跟進室內,牟平守在門外。這時牟平剛要建議侯爺躲到陰暗處,以防對方有弓箭之類的遠端武器,敵人就已經主動現身。薛璄帶著一幫跟班家丁,手持武器,蜂擁而上,兇狠又沉默。原來薛三公子被秦侍衛直接甩出麗情樓的大門,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不過他畢竟不是沒腦子的愣頭青,在外頭玩歸玩,很注意不給當官的爹和自己惹麻煩。恨恨回到家中,點齊手下,又叫了幾個平素交好的打架能手,一夥人埋伏在麗情樓附近,專等獨孤銑主僕出來,半道伏擊。他還擔心要候到早上,天亮被人看見難辦。誰知這會兒仇家就出來了。一聲唿哨,抄傢伙便衝上去。半夜大路上打群架,只要不死人,過後一拍兩散,誰管得著。獨孤銑心情正好。聽秦顯說是先頭被踢出妓館那小子,眉毛一挑,權當活動筋骨,放開手腳揍人。三個對十幾個,專挑肉疼筋麻處下手,刀劍也沒拔,血也不見一滴,揍得薛璄一夥全部軟倒在地,抱著手腳哎喲連天。獨孤侯爺撣撣衣袖,騎上馬咧著嘴走了。這一切宋微當然還不知道。上午他照常到東郊訓練。已經定了重陽節實力雄厚的幾家之間要來一場秋日擊鞠大賽。場內的打球,場外的賭球,早有慣例。翁寰預備掏出箱底押自家贏,據說薛三郎的妹妹打算把嫁妝拿出來下注。比賽還隔著兩個多月,好此道者已然將輸贏炒得火熱。毫無疑問,若能贏得決賽冠軍,只等拿箱子裝錢就是。大賽在即,宋微還要請假,翁寰臉色便有些難看。但他也知道,這傢伙就跟那匹和他對脾氣的臭馬一樣,越管越擰。要用他,只能哄他高興隨他去。從翁家林子出來,宋微就看見秦顯一身便裝,等在路邊。秦侍衛問:&ldo;宋公子不是有馬?怎的還騎驢?&rdo;宋微拍拍嗯昂:&ldo;這不是,它跟你家侯爺熟麼。熟人好打交道。&rdo;秦顯樂了。他極有耐性地陪著宋微回到蕃坊,等他洗澡換衣服取東西,再一塊兒赴侯爺的約。宋微自打從南邊回來,又換了打馬球的工作,社交圈子跟以往大不相同,街坊鄰居頂多見面寒暄幾句,再沒有過去那些亂晃胡混工夫。路過撒婆婆的胡餅攤,他騎在驢背上吆喝一聲,算作招呼,轉眼便去遠了。撒小妹望著他的背影,眼眶都紅了。撒婆婆摸摸孫女的頭髮:&ldo;別看了。咱這廟太小,裝不下大菩薩啊。&rdo;宋微跟秦顯走得一陣,越走越熟,分明就是去長寧坊獨孤府的路。他勒住韁繩,停下不走了。他認為獨孤銑肯定選了某個酒樓飯莊,因為他相信他明白,自己多麼不願意故地重遊。秦顯似乎早有預料,恭敬又謙卑地小聲解釋:&ldo;自從上回失火,府裡趁著修復的機會,重新改造了一番。本就是有年頭的老房子,早該翻新了。下人也都嚴加整頓,幾乎全換過。昨日侯爺出門,竟然遭了暗算,幸虧老天保佑,沒出什麼岔子。只是如此一來,不好再往外跑。也怕叫有心人瞧見,無端連累了公子。&rdo;秦顯可憐巴巴望著他,滿臉都是祈求:&ldo;侯爺說公子愛喝羊羹,這會兒正親自在後廚盯著呢。&rdo; 不怨昏招偏對症,難敵俗欲本貪歡秦顯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宋微就跟沒聽見似的,端坐不動,垂頭不語,叫人壓根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嗯昂居然也沒有不耐煩,任憑主人跟一尊泥菩薩似的壓在背上,輕輕刨著蹄子,低頭啃青磚縫裡長出來的小草。秦侍衛把侯爺教的說辭翻來覆去倒騰三遍,口水都幹了,再編不出合適的理由,閉上嘴,愁眉苦臉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