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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了起來,看了一眼他身後面無表情的大師兄與黑壓壓的騎兵,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大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亦仁眨了一下眼睛,微笑問:「那我應該在哪裡呢,小秋?」我心裡大叫道:你不是應該在五百里以外的關卡東屏縣麼,那裡一百里開外就是亦非的常駐軍隊營地。我儘可能放緩了聲音,道:「你不是要先去東屏縣巡視麼?」亦仁詫異笑道:「誰說要去東屏縣?我此次就是來盤口鎮,只不過早到了一日而已。」我目瞪口呆,看著亦仁帶著不足二萬的騎兵,氣定神閒地進了盤口鎮。亦容見了亦仁,那是遠比我要從容多了,禮數週全。我猜亦容應是完全知道亦非的計畫,可見皇孫們胸中的城府,委實可以藏得下丘壑啊。亦仁對這位皇妹似乎也是禮數有加,道:「皇妹一路北巡,辛苦了。我特地早了一日來,就是怕與皇妹、安寧錯過了。」亦容微笑著側身行了一禮,亦仁又笑問:「安寧那個小妮子呢,我聽說她溜到了她十五哥這裡,正要拿問她呢。」亦容淡淡地道:「回皇上,剛才盤口鎮受了悍匪的攻擊,目標顯然是安寧。我見這些悍匪極其訓練有素,絕非等閒之徒,只怕是突厥欲加興師之罪,是以剛才連夜命貼身侍衛將安寧送往突厥境內。請皇上萬勿見怪!」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有一瞬裡我覺得亦仁的嘴角一僵,但是隨即他又談笑風生道:「皇妹處事,素來以大局為重,我又怎麼會責怪於你?」他放下茶碗,對亦容微笑道:「皇妹,你過去一直叫我十哥,現今也不用改了吧。」亦容又側了一下身,道:「不敢,皇上,君臣之分,有如天地分野,亦容豈可造次?」亦仁沉默了一下,笑道:「隨皇妹喜歡吧,我累了,不知道皇妹可準備了榻鋪給我?」亦容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無意去欣賞人家兄妹敘舊,只是心中疑惑重重。即使亦仁原本就是要來盤口鎮,怎麼會有一道假聖旨說他要去東屏縣逗留,以至於亦非竟然會星夜啟程前去伏擊亦仁?吃晚飯的時候,聽下人說師父嚎哭了一陣子,向他們打聽有沒有見到他的小徒弟陳清秋,然後就追馬賊去了。我有氣無力地扶著碗扒了兩口飯,然後就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第二天早上,亦仁吩咐人叫我去,跟我下了一盤又一盤的五子棋,他的棋藝比之亦非那是差太遠了,十局裡也就能贏我一兩局而已。我打著哈欠百般無聊,剛想推了棋子說不玩了,亦仁舉子微笑道:「你今兒就在這裡陪我下棋,我昨個兒救你的事,我們兩相不欠,如何?」我心裡一掂量倒也合算,於是就坐下勉強同他下了一局又一局,亦仁忽然微笑道:「若是他在,必定高興。」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卻聽外面人聲鼎沸,只聽人大聲道:「是突厥騎兵,突厥騎兵來了,快跑啊!」我心中一驚,手一鬆,一枚棋子掉落在棋盤上。亦仁哎了一聲,喜孜孜地道:「落子無悔,落子無悔!」只見他高高興興地贏了我一局,然後淡淡地道:「來啊,把那剛剛喊快跑的人砍了祭旗!」轉頭又微笑看著發愣的我道:「你要不要去見證我們南朝一統四海的開端?」我懵懵地跟著他上了關樓,遙遙一望,眼一黑,腳一滑。下面黑壓壓的都是突厥精壯的騎兵,一眼望去竟似到天邊,絕不會少於十萬鐵騎。鐵騎中央是豎黃旗,竟是突厥大汗御駕親征。我有氣無力地道:「亦仁,被人統一,也是統一吧?」亦仁微微一笑,他的貼心走狗瀋海遠師兄已經朗聲道:「察爾汗,我朝德武皇帝在此,你還不參見!」師兄經年不見,功力大進,最後那聲「見」字似可傳出很遠,不時地還有迴音可聞。突厥騎兵有序地空出一條道,一個身披狐裘,頭插三色鷹羽的彪形大漢,騎著一匹汗血寶馬躍眾而出,只聽他大聲道:「亦仁,你很快就是我階下之囚,還在這裡裝模作樣,擺你的上朝威風麼?」亦仁微笑道:「察爾汗,要作階下之囚的人,恐怕是你吧!」察爾汗一聲冷笑,臉上濃眉一挑,道:「南朝可用的騎兵不過你麾下區區不足六萬餘人,可惜你此次只帶了不足二萬人過來。「你們南朝勉強可以與我突厥一戰的不過是八親王那幾個老人,可惜都被你杯酒釋兵權,這是天要亡你,也是你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