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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仁避開了我的目光,我笑道:「亦仁,你當初救我,與我無關,與亦非也無關,而是你深通制衡之道。你不殺我,只不過是不願意給老皇帝獲得制衡你與亦非的砝碼。「你給我一畝地,只不過是知道我將不久於人世,你要預先減輕這給亦非帶來的打擊。閃為亦非在你的眼裡非常重要,他是你的將,是你的車,他要代表你征戰沙場……」亦仁低頭良久,然後仰天長笑。他霍地站了起來,黑色的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側頭對笑道:「你說的對,一枚不受信任的棋子,又怎麼會去喜歡一個下棋的人。只是小秋,你低看了我,你信不信沒有亦非,我也能一統四海。」他的身影向黑暗中掠去,風中送來了他的笑聲,他道:「後會有期!」我低眉垂眉,應道:「恭送陛下!」亦仁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我聽到身後有瓦片微微作響的聲音,然後非坐在了我身旁。我們像往常一樣,不說一句話,只是一起抬頭去看星光。盤口鎮變得越來越繁榮,東西商道一通,它成了最大的貨物中轉站。絲綢瓷器堆滿了盤口的大小商道,東西的商人摩肩接踵,充塞在各個商鋪裡。非假扮馬賊與突厥作戰的時候,就是西北最大的走私商,如今東西商道一通,他很快就自然的成了西北最大的商賈。盤口鎮有一半都是他的商鋪,非經營西北的商團,就如同他指揮作戰一般紀律嚴明,富有戰鬥力。他蓄養商業細作,制定明確的行業規則,他已經是東西方貿易商中最大的商人,但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就是商道的開拓者恭親王亦非。他們只知道,東方有一位沉默的巨賈,他的聲音沙啞,平時輕易不開口,可是隻要他一開口,就必然會引起一次商潮。盤口鎮新開了一家茶樓,煞為有名。據說它最特別之處,就是其他茶樓裡都有說書先生,而這茶樓裡只有老闆娘一人與大家閒聊。我與非慕名而來,剛一踏上茶樓就聽到洪英響亮的噪門。我們掀開布簾,洪英一身綢緞,滿頭珠釵,手拿粉帕,正坐於茶樓正中的位置上嘆氣。我們進來,她懶洋洋地掃了一眼,跟沒看到似的,繼續陶醉般的在講她的故事。「雖然陳清秋也曾是當今第一才子,那相貌更是一等一的俊秀,他開口要求跟奴傢俬奔,奴家卻不能不保持清醒……」我一樂,要了壺茶坐下。立哥在茶樓裡忙著四處添茶,也沒有工夫與我們話家常。只聽洪英甩了一下帕子,眼神幽幽地道:「想那陳清秋,公主他都能悔婚,如此狠絕,何況奴家無依無靠。於是奴家婉轉的拒絕了他,誰知陳清秋竟然……他竟然說對奴家情根已深,此生非奴家不娶……」聽到這裡,我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對桌的人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周圍的人大聲叫好,像早有所知一般紛紛道:「拿出來!拿出來!」洪英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在眾人的面前走了一圈,道:「這就是他寫給奴家的字據:本人姓陳名清秋,曾自甘與洪英私奔,絕不抵賴,立此為據。「這張紙上還有四大才子之一宋青山鑑定屬實的落款,他說當今四大才子中,筆法既有王羲之飄逸灑脫,又不失趙孟頫俯豐潤優雅的,唯有陳清秋。」茶客議論紛紛,洪英托腮,紅豔豔的厚唇嘆息道:「陳清秋固然是絕色人物,但無奈奴家怎麼也沒法情傾於他,只好狠心拒絕了他,沒想到自此他就失蹤杏無音信,奴家真怕我傷了他……他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說完她用帕子半捂著臉龐,捶胸似滿懷內疚。我搖了搖頭,與非放下茶杯,笑著走出了茶樓。剛在樓外,我還想著亦非是天底下最會做生意的人,沒想到我錯了,洪英才是。她拿著我寫的一張紙據,就開了一家熱鬧的茶樓,天底下會以小博大的,非她莫屬了。出了茶樓,我與非接著在街頭閒逛,短短一兩年,盤口鎮已經變得隱然有繁華要鎮的規模。正興頭上時,突然聽到有叫賣聲道:「天下第一才子陳清秋的秋菊圖,一百兩一幅,絕品,不真不收錢!」我還沒動,非已經走了過去。有幾個行人也停了下來,道:「喂,有沒有陸展亭的,現在當今第一才子那是陸展亭啊!」賣畫的是一個瘦書生,他道:「陸展亭的畫豈是尋常人可弄到手的。不過你們別不懂行,陳清秋人雖敗落了,不過論畫的造詣,那是絕不在陸展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