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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尋在屋中慢慢走了幾個來回,有一點疲憊地擰了一下眉頭,確定自己這些決定中沒有明顯的紕漏。但他似乎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又隔了一會兒,突然起身走出屋外,對著廊下道:「冬青!」守候在下面的冬青,立即跑了上來,道:「哥,什麼事?」洛川尋道:「你去吩咐朝英,讓他把十九殿下給我帶來,然後你帶著人馬,向西追上胡式微,同他一起把元林帶回來。」「得令!」冬青從階梯上滑了下去,一路小奔去執行命令。洛川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隱隱覺得有一些東西似乎揪著他的心臟,令他難以呼吸。整整一夜,沒有任何訊息傳來,洛川尋與元英對坐下棋,直到元英乏了,自管睡在榻上打起了呼嚕,而洛川尋卻是又過了一個無眠之夜。皇城外的西郊山,曉霧將歇,猿鳥亂鳴,日頭漸漸升高,染得層層的紅楓葉子深淺不一,在微風下輕輕拂動,生似紅浪滾滾,秋意漸濃。而一個身著硃紅色騎箭服的男子正在林中勉力奔跑,他像似受了重傷,最終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他雖然身體向前傾倒,卻用手中的利劍撐住地面,不令自己墜地,只單腿跪在地上,身後的一群黑衣蒙面人立即追至,將他團團圍住。他看似已是強弩之末,卻自有一種威儀,那群黑衣蒙面人竟然不敢隨意靠近。男子微微抬頭,稀薄的陽光從層層紅葉中滲透下來,打在他的臉上,讓人有一種窒息的驚豔感。這竟然是一個絕頂的美男子,他的劍眉入鬢,英挺的輪廓,略有一些森冷,卻顯得更為明亮的眸子,似一汪深潭,交織著幽暗與明亮的水紋,令人迷失。兩方對峙了一下,當前一個黑衣蒙面人向前走了幾步,他略有一些含渾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在打鼓,悶悶地,彷佛從很遠處傳來,令人有一種恍惚感。但是他的話卻像一根針,能令任何一個人刺痛般的驚醒,他開口道:「元林,你不要再跑了,你應該知道你身上帶著五色散,你越跑,它的毒性在你的體內揮發的越快,再跑下去,我大概就要替你收屍了。」元林的眸子冷冷的對上了他,既不顯得恐懼,也不顯得驚慌。黑衣人輕聲一笑,道:「你也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你跑不遠,因為有一個人對你實在瞭解。」元林淡定的眸子輕微的一收縮,黑衣人接著悠悠地道:「你的五色散就是他配的,若是你配合,也許他會把解藥給你,畢竟你們……有十年的交情。」元林略有一些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那黑衣人像似略帶嘲諷地道:「我真的很難想像,元林,你愛了一個人十年,他仍然棄你如敝屣。」他這句話說出口,元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連他修長的手指握著的劍柄也沾了少許,整個人終於不支倒在了積滿落葉的地上。圍著他的黑衣人雖然臉上都蒙著黑紗,但從男子倒地的一瞬間,似都鬆了口氣。那黑衣人卻像在發愣,他揮了揮手,喝令其他黑衣人後退百米,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但仍然依令退後百米。黑衣人慢慢地靠近了元林,卻見元林那雙清亮的眸子像似蒙上了一層紗,變得有一些朦朧。黑衣蒙面人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你既然明知道是做戲,又何必還是要傷心,難道你到今天還是忘不了他麼?」他淡淡地道:「你就這麼放心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這副樣子,心裡好像有一頭野獸一直關著,現在終於要吼叫著衝出來了。」他的聲音從淡淡的到咬字越來越重,最後幾個字像是咬著牙吐出來一般。風靜止了,鳥雀因為剛才的廝殺而變得蹤影皆無,四周靜悄悄的,他的腳下躺著的是已經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這令他的話像是有千鈞一般的有力。博望苑裡洛川尋與元英已經早早就起了,一番洗漱,用了一點早點,元英的胃口很不錯,一口氣點了許多御膳、小點,洛川尋只是陪著用了一些。飯畢,洛川尋斜坐在榻上,又與打著哈欠的元英下起了棋。他修長的手指端著茶碗,另一隻手卻在閒敲著落子,像是在慎重考慮佈局。「你在等追捕二哥的訊息。」元英隨意丟了一顆子道。「何以見得。」洛川尋微微一笑。「你的落子圍而不殺,難道這不是你的心境嗎?」元英嘆息了一聲,他坐直了身子從身邊的青花水龍紋花觚中胡亂抽出一枝紅梅,道:「現在你不用再厭惡他了,他應該永遠也不可能再糾纏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