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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觀畫的人迴轉過臉來,竟是舊識,大內的葛宗葛副統領,他穿了一身灰色的綢衣,看上去倒也恭謹。他原本是太后的心腹,這幾年太后的勢力一直被元林壓著,自然他也青雲不起來。但是葛宗一向謹慎,當年太后得意的時候,他也沒有得意忘形,對太子元林始終頗有禮數,如今雖然不如何得意,但元林倒也沒有拿他如何。洛川尋微微一笑,徽王紫雲笑道:「我與葛統領剛好碰上。」他的話說得頗為含蓄,洛川尋一笑,對他微微行了個禮,便道:「兩位有什麼要緊事麼?」西夏皇朝中無人不知道洛川尋是元林的頭號心腹,有許多事情,他們認為不用透過元林,直接對洛川尋講了便是一樣。甚至於比起冷冷的,令人畏懼的元林,這個溫和的,笑如春風的年輕人,像是一個更好的拜託物件。洛川尋其實很多時候只不過坐那靜靜的聽一番,不置一詞,然而時間久了,他在西夏皇朝中所累積起來的威望,在有些時候甚至能跟元林相提並論。然而顯然今天是一個例外,葛宗非常客氣地請求能面見元林。徽王紫雲是紫氏中少數被分到富庶之地的王爺,他的個性圓滑,與紫氏其他宗親走得並不近。太后向寧便是看中了他這點滑頭,認為他不會為了什麼宗室而葬送了自己這個王爺的身分,所以對他刻意的拉攏,比之很多元氏宗親還要相待更厚。紫雲笑道:「看來葛統領確實有些要事,不如洛總管幫個忙,替他通報一聲吧。」洛川尋微笑道:「葛統領有事自然是要報的,可是殿下你們也是知道的,若是我回去說不上個子醜寅卯,他末必會見統領大人,到時反而不好。」紫雲點了點頭,長嘆道:「這倒也是,葛統領不妨講講有什麼事,實在不方便說,透個大致的方向,也好讓洛總管替您說話。」葛宗猶疑了一下,卻還是說道:「若是殿下實在不肯見我,那我也只好算了。」洛川尋心中微微一笑,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葛宗要說的這樁事情非常的重要。那麼究竟是什麼事情呢,紫雲顯然也不知道,否則他剛才不會一絲口風也不透。到底是什麼事情?葛宗的眼神並沒有看他,而是在思考,他的目光越過偏殿,似乎落在了通往內堂的簾子上。洛川尋眼神微微一跳,緩緩地起身,微笑道:「那葛大人這邊請!」葛宗一愣。洛川尋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道:「葛大人如此慎重,想必事關重大,若是我傳話不周,殿下執意不見,豈非誤了大事,阿尋只好犯一次死罪,冒犯殿下一次了。葛大人,你跟我來吧。」葛宗臉露喜色,連連稱謝,道:「下官,不,小人,實在是太麻煩總管大人了。」洛川尋引著他向書房走去,然後微笑道:「葛大人,可是有為難的事情?」葛宗乾笑了一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一心向君,如何能談為難?」洛川尋停住了腳步,折了一枝路邊的垂柳,幽幽地道:「若是不知該忠哪一個君,向哪一個君,這可就為難了,不是嗎?」葛宗吃了一驚。洛川尋微微笑道:「太后向寧是鐵血手腕,太子殿下卻是城府頗深,兩人勢均力敵,你難以選擇……」他一低頭,轉過臉笑道:「可是太后年邁,再厲害的人也是要死的,要死,自然是太后死在太子的前面,對嗎?」葛宗對向寧、元林都是心存畏懼,從沒想過有一天,有人能隨意地議論他們。「你、你……」他口吃地道。「你心裡想什麼,我已經知道了。」葛宗大吃一驚,道:「你、你都已經知道了?」洛川尋微笑道:「否則我也不會對你說這番話了,是不是?」葛宗睜大了眼睛,乾瘦的臉上露疑懼之色,道:「不可能,你是怎麼會知道的?」洛川尋慢條斯理地拉了拉自己的護腕,道:「你也太小看太子這邊的眼線了吧,你們說那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便是太子的人。」葛宗思索了片刻,突然脫口而出道:「是他?是李容天,對不對?」洛川尋不置可否,只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葛宗咬牙切齒地道:「就知道這個小人不會對太后忠心,他一直是在心裡暗自怨恨太后當年丟卒保帥,沒有救他的父親。李容容被貶入冷宮,自然也是他們兄妹唱的一齣戲了!」他說得義憤填膺,好像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來告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