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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笑著留客,元行連聲說真有事,我也不勉強,笑著將他送出了府,看著他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元寶在我的身旁小聲道:「這位大爺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我嘆了一口氣,道:「這是皇太后找打手呢,偏偏有人願意送去做炮灰。」元寶道:「皇上又沒生過幾個親兒子,誰能說他沒機會,王爺你也不要太過當真!」我轉回了身,笑道:「皇上是沒幾個兒子,可是太后會叫人過繼給他啊……本王我現如今可不就是當今皇上的十九皇子麼?」太后這一著本身就很明顯,她並不太喜歡這四個謫系,於其放著讓他們獨大,不如把一鍋粥都分了下去,她才好從中制衡。「我就說這大皇子心高的很,偏偏平時又愛做出一幅清高的樣子,好像不問俗事,其實心裡頭想得厲害!」元寶扁著嘴做先知狀。我悠悠地道:「元寶,接著回你的屋,本王還沒讓你出來呢!」元寶的嘴扁得更厲害了,但知道我心頭的氣沒消,也不敢放肆,只好抽抽答答地又回去關他的黑屋。我一路閒逛,路過綠萼梅見它花開一樹,靈氣逼人,便拍了拍枝幹,道:「你倘若有靈,便要保佑你的主人可不要動那心思!」二哥這麼多年都有驚無險,可見連太后都忌憚他幾分,太后都無奈的人,大哥又豈會是他的對手。太后自然早知道這個結局,她要的是此消彼長,若是能借刀殺人那就最好不過了。至於太后為什麼不理會我,我心裡是再清楚也不過了。太后突然跟下江南,只不過是懷疑二哥在江南伏了一支暗兵,養著一批勢力,讓我這個小心腹跟過去,本來就有暗中監視的意思。她自己撲了個空,偏偏我回來又一問三不知,她老人家自就生我的氣了,冷落我一陣子大約是叫我看看沒了她,我還算個什麼。我微微一笑,沒有太后的眷顧,自然我這不可一世的王爺回了原形。本王這幾日也沒清閒,這幾日茶館換了一位說書先生。他長得也不算頂好看,但透著一種濃濃的書卷味,細長的手指一拍驚堂木,喊一聲兀那小賊,還不下馬受死!那種一瞬間的豪氣迷得我七葷八素,夜夜泡在茶館聽他說書。本王也不懼莊仲庭,莊家讓太后犯了疑自顧且不暇,只怕現在舅舅還在氣頭上,他哪裡有功夫再來煩我。太子府我也去了幾回,碰上那個愛害羞的洛川尋自然都要調笑一番,但他性子很溫柔,日子久了,不害羞但也不著惱。紫式微每次見我去都像是很高興,只說怎麼來得這麼少,我聽了微微一笑,隨口說:「怎麼你又不回?」紫式微大笑道:「你來不是一樣!」我吐了一下舌頭,道:「太子府裡的一塊磚頭都要千金,我的帳單倒現在還沒有還清呢!」紫式微歪了一下頭,很認真地上下看了我兩眼,忽然道:「元英,你心底好的很!」我聽了哈哈大笑,人誇我風流灑脫常有,但少有人誇我心底,我笑道:「這下子我表裡如一了,金玉其外,金玉其內。」紫式微聽我一扯書袋,拿起摺扇來就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道:「什麼金玉其內,你倒不嫌硌得慌!殿下讓你多讀幾本書,怎麼你就偏偏不聽呢!」我聽了哈哈一笑,轉身離去。從太子府裡出來,我照例是去聽說書,賞錢是大把的灑,以至於那說書的上臺都忍不住要看我兩眼,我心中大樂,連連衝他揮手。這麼過去數月,終於有一日,那說書得來了我的房間,給我作了揖,道:「草民李可見過王爺!」「坐,坐,坐!」我連聲道。李可顯然境遇不佳,一身青衫很多地方都磨蹭出了白色,但漿洗得乾淨。「你是哪裡人?」「草民懷安人士!」「好好,那也算是大都人士!」我搖著摺扇笑道:「怪不得聽不出你的鄉音!」李可倒是淡淡地道:「王爺謬讚,懷安是懷安,都城是都城,兩處差了幾百裡地。」他越是倨傲,我越是高興,想風骨人士大抵都不識抬舉。「好,本王就喜歡你這種風骨人士!」我回身道:「來啊,給本王置一桌酒席!」李可就算赴了我的飯局也不顯得低三下四,對我雖然有問必答,但也不卑不亢,末了吃不了的菜我都讓人打包好給他拎了回去,他才道了一聲謝。我看著他細長的背影,只覺得即便是本王拎著那幾盒菜也拎不出他那份自在瀟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