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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不僅對那把劍心相往之,點頭道:「這把劍值得偷。」我這句話說完,只覺得那少年瞧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有所改觀,嘴裡接著往下說他的故事。他這一次偷劍遇上了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正清,兩人匆匆交手,都給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後來司徒正清奉命追回承影,少年笑曰只要他大少爺肯陪他幾日,他便將這把劍交還於他。那少年雖然武藝平平,但卻輕功了得,司徒正清追了二個多月也追他不上,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二個月轉眼即過,少年將劍還於了司徒正清,蠻以為兩人至此之後便會化干戈為玉帛,誰知道司徒正清一拿到劍,便立刻消失,連招呼都沒於他打一聲。少年便追了過去,卻發現司徒正清正在準備跟四大家族沈家大小姐成親。少年一氣之下又將劍盜走,然後言明要司徒正清陪自己一年,他才會將劍還給司徒家,否則他就將劍送於江湖第一淫賊藏花。事關家族聲益,司徒正清立時約他見面,然後跟他說了一番自己也是受迫才與人結婚,心裡完全沒有這位沈家大小姐。少年自然是心懷喜悅,幾杯酒下去之後,便人事不知,等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跛了,人也被賣到妓院裡。」我聽了真是良久無語,末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你剛才進來,我末見你腳跛啊!」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踮著一隻腳走路,否則別人一眼瞧見我是個跛子,便不要我了。」我嘆息了一聲,站起了身,道:「結帳吧,於管事。」眾位少年也不急著散開,彷彿個個都對我戀戀不捨,我哈哈一笑,道:「就再加給各位五金賞錢吧!」眾位少年大喜,連聲稱謝,要知道萬竹館倒底比不上女子的妓院,它名聲在外,但生意其實比之一般的妓院都要差著好許,似我這麼大方的客人只怕也不多見。我與於管事走出門來,悄聲道:「那位跛腳少年我多給他一百兩黃金,你問問他是否願意叫我為他贖身?」於管事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吱唔地道:「王爺,承影是騙你的,他哪裡是什麼情人賣進來的,他是自己把自己賣進來的,而且他的腳也不跛。」我啞然無語,末了長嘆了一聲,笑道:「受教了。」往後本王的日子便又鮮活了起來,每日天色一暗我便輕車華服徑直奔萬竹館,我記得以前見過的雜書裡有這麼一句詩:停車傍明月,走馬入紅塵,這大約指得就是我現如今天這種光景了。白天的時候,紫式微還是日日都來,大多時候不出聲,本王釣魚,他給本王遞魚料,本王溜狗,他給碧玉珍珠開路。本王見了他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拿來魚料道聲謝,開路了說有勞,元寶的好話是說了一籮筐,我始終微微一笑。有的時候,本王雅興而來,研墨寫字,紫式微坐在花園的假山石上凝視著我。元寶在後面邊收拾床鋪邊道:「王爺,我看你就將了吧,紫式微雖說過去挺過份,但是他到底明白自己最喜歡的人是誰,都說千金難換有情郎,不是麼。我歪頭打量著自己的字跡,發現本王雖然讀書寫字不多,但天賦在這裡,這幾個字寫得龍飛鳳舞,深得草書之精髓,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擱筆尋來自己的摺扇。其實過去我都是不搖扇子的,這都是跟紫式微學的,現如今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拿會覺得雙手空空如也。我剛開啟房門,就聽身後的元寶喃喃地念道:「住事已矣……」他抬頭道:「王爺,你寫錯別字了吧,住事已矣,是主持已矣吧,原來你也知道清風寺的主持沒了。」我腳步一滑,忍著沒有回頭去敲他的腦袋,大踏步地出了門,然後喚道:「來啊,給王爺我備馬……」今天想必又是一日精彩,過去又何需惦記,我踏進了萬竹館的門,大老遠的那些少爺便與我招呼,大呼好想我,我仔細想想不過才走了六個時辰麼。承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笑道:「王爺,還聽不聽故事。」我看了他那利索無比的雙腳,微笑道:「我要聽的是真故事,可不是你這妖精的胡編亂造。」承影微微一笑,道:「人世間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爺,你怎麼才能分得清楚。」我站在那裡,想起紫式微提筆寫得那四個字風流寄微,想起李可那句以後的日子會很長久,他們寫的時候,說的時候,我以為是真,但轉眼變成了假,我對承影笑了笑,道:「假到真時,真亦假,你小心樣樣皆假,等你要真時,別人也不敢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