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流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葉慧蘭玩弄著手中的鞭子,全然無表情。陸展亭則拍手笑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葉府果然是豪宅,別人門口置放的是一對石獅,唯獨葉府的門口擺置了一對銅獅。整個葉府的佔地面積大約有十幾公頃,從別院到正院,處處顯著奢華,但又不顯得庸俗,透著舉得若輕的大富,便另顯了一種貴氣。黑色琉璃瓦、粉白的牆、青磚地,銅鶴、日晷掩映在綠樹叢中,或俏立於白玉石階下。四周是綠柳周垂,臺榭迴廊,細枝末節處又似乎透著江南地的婉約。「先去看看我爹爹!」陸展亭打了個哈欠道:「先吃飯吧!」「你這個醜八怪!」葉慧蘭眉毛一挑,卻被陸展亭笑著駁回,道:「你爹爹被這麼多神醫看過,既然沒看好,想必也沒看壞,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可是從昨晚就沒吃過半點東西,不先救自己,恐怕沒命去救你爹!」葉慧蘭一咬牙,道:「帶他去偏廳!」陸展亭坐到了富麗堂皇的偏廳當中似乎還不滿足,他笑道:「你們廚子既然是全揚州最好的,那麼我就隨便點了,秦淮八件就不要了,那菜式粗俗。」「我也不麻煩,還是來你們幾道地道的揚州菜,清蒸鰣魚、銀菜雞絲、清燉魚翅,這季節鮑魚有點過季了,不過想必難不倒你們葉府。」「其實我這個人不是挺愛吃蘇菜,我偏愛口味清淡的浙菜,你再給炒個龍井蝦仁,點心就隨便吧,有千層油糕同翡翠燒賣就可以了。」葉慧蘭的一張粉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天才擠出一句:「給他做。」陸展亭好像沒看到葉慧蘭氣極卻又在拼命忍耐的臉,他手拿著筷子,欣賞著周圍垂掛的畫卷。他轉了一圈,停在一張畫前面,自言自語道:「好好的一幅功底,可惜眼界忒小,畫虎不成反類犬,可惜!」「你說什麼!」葉慧蘭再也忍不住了,她跑過去指著陸展亭道:「你這個乞丐懂什麼?這可是當今數一數二的才子畫的。」「數一數二的才子?」陸展亭詫異地道,他迴轉頭細看了一下畫面,才哈哈笑道:「我說誰這麼半遮半掩的,原來是傅青山的大作。」陸展亭看到她滿面的關切,頑皮性子又起,道:「你知道為啥?」他裝作神秘地道:「因為我是一個收破爛的,每天都能收到好多別人丟出來的破爛裡頭有傅青山的畫,我真是不想知道也難啊!」葉慧蘭氣極,但她除了舞刀弄槍,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也說不準陸展亭說的是真是假,想到自己仰慕的才子所作畫居然被人當垃圾似的丟掉,她既羞且憤。陸展亭已經坐到桌子前,開吃送上來的第一道菜。他挾了幾筷子,皺了皺道:「這清蒸鰣魚火候還不錯,可惜拿來蒸魚的籠子太過密封了,這水汽上來又滴在魚身上,平白無故的沖淡了幾分魚鮮味,多了幾分清水汽。」他迴轉頭對上菜的宮女一本正經地說:「你以後跟那廚子說,最好的方式是在蒸籠下掛沙棉,就可以確保魚味純正了。」葉慧蘭忽然發現這個乞丐實在是有夠討人嫌的,她氣呼呼地走過去,往陸展亭跟前一坐。陸展亭好像直到現在才看清她的臉色,嚇了一跳,立刻乖巧地不再說話。之後的飯吃得很沉默,葉慧蘭發現這個乞丐吃飯、提筷、夾菜,很多動作都做得極其優雅,而且他對菜也似乎只是淺嘗即止,與其說他在吃菜,不如說他是在嘗菜。葉慧蘭雖然對琴棋書畫一點也不懂,但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她自幼又喜歡與下人一起廝混,非常清楚這裡面的差別。如果不是幾十年的習慣,絕對養不成這個乞丐的動作。這麼想著,她憑空對眼前這個醜八怪多了幾分認同與好奇,她很快又發現他似乎總在笑,看起來是一個很開朗的人,可是當他不笑或者沉默的時候,會發現他的目光中總是有一些憂傷。陸展亭吃完飯,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道:「酒足飯飽,可以去看一下你的爹了。」葉慧蘭似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隨口嗯了一聲。兩人出了偏廳,廳口有兩把軟椅,葉慧蘭坐了上去,陸展亭哈哈一笑道:「吃飽不走兩步哪裡行,我走著去,你坐吧!」兩人約莫走了一炷香的路程,一路上陸展亭似閒庭信步般。等進了一處園子,園子題牌名為竹心園,園子裡的景色果然同外面大異其趣。周遭栽滿了竹子,品種以龜甲竹、實心竹、唐竹為主,近窗欞附近一邊栽種了金鑲玉,竹幹整體金黃,每節卻有一條綠道兒,相鄰兩節的綠道兒交錯而生,另一邊則是一叢玉鑲金,碧綠的竹幹,每節卻鑲嵌一條黃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