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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慕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ldo;他就是許沛然，宋姨的獨子。他跟我一起讀高中，一起去美國讀書，他愛好攝影，而且還得過幾次青年攝影大獎。他本來立志要當個國家地理雜誌專業攝影師之類的獨立攝影人，走遍全球，拍下每個令他印象深刻的瞬間。&rdo;路星辰仰頭興奮地說：&ldo;那他搞不好也能時空穿梭，說不定他能混到古代去當鄭和，中國古人當中最喜歡旅遊的就算是他了。&rdo;聞慕陽皺了皺眉：&ldo;鄭和是太監吧。&rdo;&ldo;嫪毐不也是太監，還跟秦始皇他娘生了好幾胎呢。而且你不覺得鄭和作為一個太監的一生也太波瀾壯闊了一點麼？要是沒有一點半點魄力，你敢跟著一個王爺造反嗎？你敢坐上幾條木船去大海里溜達嗎？跟這樣的人生相比，有那麼一點半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rdo;路星辰不滿地瞪著聞慕陽，&ldo;男人還真是下半身動物。&rdo;聞慕陽閉緊了嘴巴，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路星辰爭辯。路星辰翻過這一頁，看見了一個很俊秀的少年，她睜大了眼睛說：&ldo;好漂亮的正太，太漂亮了。他是誰？&rdo;&ldo;他是我大學學弟，他看著小而已，其實就比我小了一歲。&rdo;路星辰喜歡得連聲說：&ldo;這個正太太正點了，他完全不用擔心，隨便穿到哪個朝代，都會有個男人好好愛他的。&rdo;&ldo;這本是我小時候的照片，你可以隨便看看……&rdo;聞慕陽正拖著另一本相簿過來，聽到路星辰的後半句話不由一愣，&ldo;為什麼是會有個男人好好愛他？&rdo;他問完這句話，也反應過來了，腦門上青筋突突，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喊道：&ldo;你這個女人腦袋裡都裝的是些什麼呀？&rdo;路星辰半趴著，看完了一本又一本相簿，她突然指著其中一張說：&ldo;這是曲擇林？你們這是在哪裡拍的？&rdo;&ldo;應該是在美國吧。&rdo;&ldo;他那個時候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曲擇林年輕的時候真的是個美少年啊。&rdo;&ldo;他現在應該也不錯吧。&rdo;路星辰想了想，抬頭說：&ldo;其實他的相貌沒怎麼變，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給你留下印象的絕對不是他的相貌，就好像一條鯊魚，它長得再漂亮，你看見它首先想到的大概也只會是逃命要緊。&rdo;聞慕陽聞言微微一笑：&ldo;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rdo;&ldo;為什麼？&rdo;&ldo;你跟他一位故人有幾分相像。&rdo;聞慕陽簡單地說了句。&ldo;是初戀，舊情人，愛過又分手的那種？&rdo;路星辰一連串的想象，可惜聞慕陽對別人的隱私只是點到為止，絕不肯多說。&ldo;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傢伙沒讀完大學就能掌控一個集團，一定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rdo;&ldo;他在國內是沒讀完大學，可是人家在國外是經濟類博士，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不學無術啊！&rdo;聞慕陽沒好氣地說。路星辰絲毫不氣餒：&ldo;說不定我在聞思幹不下去了可以去富潤找份工作，既然他對自己的故人很念舊，那麼我在他面前應該會有點性別魅力吧。&rdo;聞慕陽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快燒糊塗了：&ldo;就你這樣，還想賣弄性別魅力？！&rdo;&ldo;我以後要養娘，要養弟弟，還要養你，不會耍點手腕跟心機怎麼行？&rdo;路星辰理直氣壯地說。聞慕陽卡殼了半天，才面紅耳赤擠出一句：&ldo;我還用不著你來養。&rdo;&ldo;我知道你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過總要未雨繆綢吧？&rdo;&ldo;是未雨綢繆。&rdo;&ldo;啊，聞慕陽，你就這點最討人厭了。&rdo;這樣的夜晚是愉快的，路星辰知道聞慕陽是想要幫她遺忘掉痛苦，所以她也就假裝遺忘了一切，可是當她走出聞宅，心中的暖意雖然還在，但是臉上的笑容卻瞬間被涼涼的夜風吹散了。她去了一趟醫院，丁宇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嘴巴周圍一圈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如同近秋的竹林，好像一晚就蒼老了，讓人回想起它鬱鬱蔥蔥的樣子，有些恍然。那個好奇的，精力旺盛的，透著書生氣的警官，明明不過是兩三日前的記憶，可是路星辰現在回想起來，卻彷彿已隔經年。她回到租屋，房間裡一片寂靜，吳小妹不在，事實上自從文娜出事，她基本上就不怎麼在這個屋子裡睡覺了，路星辰從房東的口中也打探出吳小妹隱隱有退租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