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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轉過椅子，拿手機翻到第一個號碼，唇角勾了勾，他換了個姿勢，開始編輯簡訊。在幹什麼？刪掉。忙嗎？刪掉。還難受嗎？刪掉。花喜歡嗎？刪掉。……一連刪掉七八條，季時的手指敲擊桌面，一下一下，節奏平緩，又漸漸混亂。他驀然起身，立在落地窗前，撥通號碼。自從那次發現有同事翻她的手機，之後張小暉的手機就不離身，震動聲貼著口袋，直往上躥。把水杯放下來，張小暉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後，她遲疑了一下，離開座位。聖誕節對情侶們來說，和情人節並列。辦公室裡散發著一股股花香，是戀愛的味道，暈染著甜蜜和幸福。張小暉繞過辦公桌，將桌上那一大捧粉色馬蹄蓮往裡面移了移，邊往門口走邊聽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話。&ldo;中午我讓小黃去接你，過來吃飯。&rdo;張小暉沒推脫，&ldo;好吧。&rdo;她停頓了一下，&ldo;謝謝你送的花。&rdo;季時的語調壓低，華麗磁性，&ldo;你喜歡嗎？&rdo;張小暉低頭看腳尖，&ldo;嗯。&rdo;那麼大一捧馬蹄蓮，還是粉色的，她收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這時，辦公室門口來了一個送貨員，敲門問，&ldo;請問哪位是張小暉小姐？&rdo;又是給主美送花的，辦公室裡響起驚歎聲。女同事們非常熱情，一個個伸手指，&ldo;那邊那邊。&rdo;王怡激動的衝外面大喊，&ldo;小暉姐！&rdo;聽到聲音，張小暉糊里糊塗的過去。&ldo;這是您的花。&rdo;送貨員將香檳玫瑰花遞給張小暉，又拿了張收據，&ldo;請在這裡簽收一下。&rdo;張小暉一愣，季時送了兩捧？她在送貨員的提醒下簽字。大家紛紛發出羨慕的聲音。&ldo;香檳色的玫瑰花哎，我最喜歡那個顏色了。&rdo;&ldo;我什麼花都喜歡，就是沒男人。&rdo;&ldo;別說了，我有男人，連一支玫瑰花都不送給我。&rdo;王怡快速用手機搜尋，然後念出聲，&ldo;粉色馬蹄蓮的花語是愛你一生一世，香檳玫瑰花的花語是隻鍾情你一個。&rdo;&ldo;小暉姐，你男朋友真浪漫！&rdo;&ldo;是啊竟然送了兩捧。&rdo;面對一道道目光的注視，張小暉的臉色並不怎麼樣，甚至離喜悅差太遠。張小暉看看那捧玫瑰花，伸手翻了翻，卡片之類的什麼也沒有，她不禁蹙了蹙眉心。這才發現手機一直在通話中，張小暉扶了一下額頭，糟了。那頭靜默，張小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程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ldo;小暉，開會了。&rdo;張小暉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她走到一邊說，&ldo;季時，我去開會了。&rdo;另一頭，季時扯開領帶，指尖穿梭在劉海中，他撩起眼皮，暴露眼底的兇光。辦公室外，王昊踏足進來時，他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ldo;這麼大的醋味，能淹死人了。&rdo;季時面癱著臉，&ldo;你來我這兒做什麼？醫院倒閉了？&rdo;&ldo;嘖嘖，你今天吃了火藥？火氣怎麼這麼大。&rdo;王昊往沙發上一坐，幸災樂禍的問，&ldo;季時，你是不是壓根就沒追到人？還是那女人跟前男友舊情復燃了？&rdo;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一股無名之火從季時周圍燃燒，瞬間蔓延整個辦公室。王昊眨眨眼睛，猜對了？&ldo;女人而已，放寬心，只要世界末日不來，還怕沒有女人？&rdo;他一邊安慰季時，一邊安慰剛遭遇今年第五次戀愛，又被甩的自己。越想越糟心，王昊低頭點菸，&ldo;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什麼？找你出來喝個酒都不行。&rdo;失戀雖然不是天崩地裂，但也夠鬱悶的，他的那些朋友裡面，只有季時一個人是單身，其他人幸福的很，完全找不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只會被虐。&ldo;她有身孕。&rdo;季時身上暴戾的氣息收斂，透著柔和，&ldo;離不開我。&rdo;嘴邊的煙一抖，王昊結結巴巴，他瞪大眼睛，&ldo;誰懷……懷……懷孕了？&rdo;&ldo;是上次你提的那個？&rdo;季時扯了扯嘴皮子，&ldo;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見一個上一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