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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什麼？&rdo;林一伸手接住，這獸牙比德魯家掛的還要大，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老頭沒再說什麼，他把林一趕了出去。回去之後林一把獸牙拿給伏風看，伏風把那個獸牙掛在床頭的牆上。&ldo;蠻叔為什麼送我獸牙？&rdo;&ldo;榮耀。&rdo;伏風用簡單的話介紹了蠻叔的輝煌過去，熊氏第一勇士，而蠻叔的後來伏風沒說。林一皺眉，沒多問，他隱約覺得不安，那老頭平時小氣的很，愛搶他碗裡的食物，還不認帳，怎麼會突然送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實在不放心，天黑之前林一又出去了一趟，老頭跟他有說有笑，可能是他多心了，都是盼人好的，沒有盼人出事的道理。他後來幾天跑的特別勤，村裡除了伏風，就老頭孤身一個，無兒無女，應該是孤獨了，發點小脾氣，這類情況林一在醫院實習的時候碰到過，多陪陪。雪停之後，村裡的老人小孩都從屋裡出來，他們帶著工具去河邊，拿著石頭在冰面鑿洞，過了很長時間才鑿開一點窟窿。林一託著下巴盯著遠處的窟窿，偶爾跟布穀說兩句，當歡呼聲跟低吼聲一起在河邊響起，他眯起了眼睛去看往冰面上蹦的魚。見差不多了，林一讓人幫忙，一起把窟窿堵上。&ldo;蠻叔今天怎麼沒過來？&rdo;他記得那老頭昨天還嚷嚷著要教他怎麼把魚烤的又快又香，每次都顯得特別牛氣，實在懶的戳破，也就隨著對方顯擺。把魚放進簍子裡，哈伊的媽媽粗糙的嘴唇動了動，&ldo;……蠻叔沒了。&rdo;林一沒聽清，&ldo;什麼？&rdo;哈伊的媽媽說老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被扔到外面自生自滅，就算族裡不行動，他們為了整個部落的生存，自己也會帶著柺杖和野果離開，走進林子，直到再也走不動了……&ldo;蠻叔老了。&rdo;哈伊的媽媽眼中的悲傷只停留了一瞬，或許她已經看慣了這些事，也知道自己以後也會跟蠻叔一樣。林一愣愣的杵在那裡，鼻頭一酸，他蹲下來把臉埋在掌心裡面，哭了。☆、11河邊寒冷蝕骨，遠遠的看著，冰面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鏡子，漂亮，平整，澈淨。伏風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青年背對著他坐在雪地裡，跟周圍在生火烤魚的熱鬧氣氛隔開來一道溝壑，顯的有些單薄孤僻。前去報信的小哈伊很高興，他在雪地裡歡快的蹦噠，阿媽說巫是天上的神。巫來了，林肯定就會好起來。&ldo;阿媽！&rdo;隨著哈伊的喊聲，忙活的族人們都看過去，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好奇。同伴們都在誇哈伊厲害，能讓巫過來。布穀哼哼兩聲，手一帶，拖著哈伊，兩人在雪地裡打起滾來。哈伊比布穀小，個子沒他高，但是那身大力氣就完全隨了哈雷，狠起來的樣子都一樣。踢了一腳滾到自己這裡的兒子，讓他別再鬧騰，哈伊的媽媽走過去，手在獸皮裙上面擦了擦，有些著急，&ldo;巫，林他……&rdo;伏風垂下的眼簾抬起，似乎剛從冥想中出來，他擺了擺手，邁動腳步走到青年身後。&ldo;林。&rdo;肩膀微動，林一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他很難過。老頭最多才五十多歲，身子骨還算不錯，有幾處舊傷都在他的調理下漸漸好了起來，人也樂觀，應該還有很長很長的路，就這麼走了，他覺得不真實。&ldo;蠻叔走了。&rdo;從地上起來，林一轉過身面對伏風，他的聲音沙啞，&ldo;你隱瞞我。&rdo;青年看過來的眼睛通紅，唇抿的很緊，有點可憐，伏風抬起手在對方發頂輕碰了一下。林一身子僵住，他猛地抓住伏風的手，&ldo;雪停了，蠻叔可能還活著，你快回去卜一卦……&rdo;目光落在緊緊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上，伏風說，&ldo;活不成。&rdo;&ldo;萬一呢？&rdo;林一擠出一個笑容，很難看，&ldo;蠻叔什麼都會，他告訴我雪天怎麼最快生火，還有……&rdo;&ldo;林。&rdo;蹙了蹙眉，伏風溫和的說，&ldo;他要走。&rdo;林一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鬆開手，是啊，對方執意要走，都沒跟他說一聲，態度堅決固執，肯定不會躲在哪裡等人過來。老頭有自己的驕傲，他很早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