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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睛時不時往林一那裡看，他大概不明白，為什麼巫會允許對方在場。&ldo;你在想什麼？&rdo;耳邊平靜的聲音讓棒一驚，嚇的手一抖，龜殼掉地上，他整個人都伏下來，忐忑不安。林一本來想說兩句打破現在嚴肅到有些可怕的氣氛，但是他接收到伏風望過來的目光，看來是要讓棒懂一些東西，他只能低頭繼續喝水。之後棒再也沒來過，林一知道是伏風的意思，他什麼也沒問，把蠻叔的小屋收拾出來就忙著整理草藥。這天林一站在小院裡面曬丹皮，天空成群結隊的大雁從南邊飛回來，他回屋把床上的兩枕頭拿出來放在太陽下面曬，又去掀開草屋的簾子，讓黑牛也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蹲在籬笆一處拿著石鏟子的伏風挖出一個土坑，把地上的一棵小樹苗種進去，他聽到背後青年的聲音，很高興，&ldo;野桃樹好活，我以前種過，就是不知道桃子味道怎麼樣，不過應該不會太差。&rdo;桃？伏風記下來這個陌生的字，埋好土之後在上面澆了一點水。上午跟哈雷他們出去，無意間在林子裡發現的，林一當時就給挖出來了，寶貝的樣子讓哈雷他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湊近看了才知道只是一棵脆弱的小樹苗而已。把伏風頭髮上的草繩解開，林一的手指穿梭進去頭髮裡重新梳理了幾遍，十指微彎併攏，從中間往兩邊按摩。&ldo;這裡是玉枕穴。&rdo;手指停在伏風后頭部一處，輕輕按壓，林一說，&ldo;能夠緩解頭痛，目眩……&rdo;伏風闔著眼，記下了他所有的話。&ldo;你什麼時候退休？&rdo;林一從後面摟著伏風，下顎抵在他發頂，笑著說，&ldo;我的意思是棒什麼時候接替你的位置。&rdo;伏風抬了下眼，目光若有所思，&ldo;還要很久。&rdo;一個模糊的說法，林一沒多問，懶洋洋的靠在伏風身上，春天終於來了。這裡的人並不知道春天具體什麼時候到，沒有月份計算，當林子裡那些嫩綠的小草都從土裡冒出頭，樹枝也發出了新芽，河面上的冰融化，野鴨子成群的在河面上撲騰著翅膀搏躍，大傢伙都知道這個冬天熬過去了，他們跑到河邊，扒掉身上的獸皮衣，跟下餃子一樣往下跳，歡呼的嗷嗷叫著相互打鬧，驚的那些野鴨子紛紛撲打著翅膀逃開。這條河很寬，且長，除了出村狩獵的男人們，村子裡的其他人全下去了，一溜的在淺水的地方，場面極其壯觀，林一試了一下水，其實還是很涼，不過這裡的人體質非常好，皮糙肉厚的，完全可以抵抗這點寒意。&ldo;林，你怎麼不下來？&rdo;&ldo;快下來！&rdo;&ldo;下來一起洗澡。&rdo;只要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波濤洶湧，林一在眾人鄙夷的笑聲裡目不斜視，淡定的洗了把臉，結果正中迎面灑過來的水，那頭布穀又捧了一手水澆過來，他也捧水迎上去，幼稚的跟布穀玩起了水。&ldo;巫剛才是不是在笑？&rdo;&ldo;我一定是看花眼了。&rdo;聽著大家一驚一乍的聲音，林一起身走到伏風面前，仔細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出一點可研究的痕跡，&ldo;你什麼時候來的？&rdo;伏風把他脖子上的溼發弄開，&ldo;有一會了。&rdo;&ldo;……&rdo;肯定看到他跟布穀玩水了，林一清咳了聲，立刻轉移話題，&ldo;你要多笑，笑起來更好看。&rdo;&ldo;你喜歡？&rdo;&ldo;嗯。&rdo;伏風抿著的唇拉開一個淺淺的弧度，一絲極淡的笑意在眼底浮現，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刻收斂，這次是一直維持著，雖然身上的氣息還是沉穩平和，但是對他一舉一動都太熟悉的林一還是看出他的拘謹。&ldo;快看！巫又笑了！&rdo;林一確定剛才伏風嘴角抽搐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爽朗輕快，讓聽著的人也不自覺的心情大好。目睹這一幕的熊氏族人個個都看直了，然後也跟著笑，扎堆嘰裡呱啦的交談起來，他們覺得林的到來是巫神的指示，給他們帶來希望，給巫帶來快樂。溫度開始一點點回升，林一以為&ldo;天洗&rdo;會在春暖花開後，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當布穀帶著那個聽過別人多次提起的多吉跑過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木墩子上面捋溼漉漉的頭髮，又長了。完全沒發現氣氛不對頭，布穀把腦袋湊過去，下一刻指著林一哈哈大笑，&ldo;林，你嘴巴怎麼腫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