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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韶僵硬的面部一抽，鬼會依照個屁常理。他把柳晨的簡訊轉發給崔鈺，包括那張照片。崔鈺翻了翻手機，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拽著紀韶的一條胳膊，半抱著的姿勢將他帶離座位。穿過走道，一路僵到車門那裡。紀韶的舌頭伸直，抵在齒間，說話利索了，他深吸一口氣，&ldo;那是柳晨的媽媽吧，十幾年前就死了。&rdo;說話的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聽話的人從容淡定，&ldo;你親我一下。&rdo;紀韶，&ldo;……&rdo;他差點氣的背過去，&ldo;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和鬼……&rdo;紀韶後面的話在崔鈺靠近時止住。他咬牙，兩手撐著車門，擋住了後面幾個乘客的視線，快速壓上崔鈺。原本紀韶是想碰一下就離開。觸及的柔軟和獨有的氣息讓他一時忘了，連同此刻的恐慌和不安。一吻過後，崔鈺嘴巴破了。血腥味大多都融入紀韶的唾液，少量飄散到空氣裡。紀韶回頭，那幾個乘客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車門這邊就他跟崔鈺，顯得有點空。尤其是在擠了那麼長時間後，突然寬敞起來，感覺一下子無法適應。&ldo;我覺得不是。&rdo;崔鈺抿掉唇上的血，&ldo;你仔細想想。&rdo;紀韶抹了把臉，那個吻像是有安撫作用，他平靜了許多。當時他們在候車廳裡排隊檢票的時候看到那個女生和一個男的摟摟抱抱，難捨難分，周圍有很多人都在看，還指指點點。後來檢票的時候，那個女生在他們前面，檢票，拿票，上車。一切都很正常。如果是鬼，應該不會有那麼多人看見。難道真不是？紀韶的情緒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激烈，&ldo;那為什麼跟照片裡的一樣？&rdo;他的聲音壓的極低，透著粗喘，&ldo;你別告訴我，那是我眼瞎了。&rdo;崔鈺搖頭，&ldo;我也不知道。&rdo;紀韶狠狠扒頭髮，他忘了，崔鈺跟他一樣，都是普通人，也解釋不了那麼離奇古怪的事。&ldo;那現在怎麼辦？回去嗎？&rdo;下一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車程還有一個多小時。紀韶的話出口，車廂大力一震，鐵軌發出巨大摩擦聲，火車停了。寬敞的車門這裡突然多了很多人，後面還個聲音在尖叫，&ldo;快跑啊，殺人啦‐‐&rdo;一下子就全亂了。眨眼間，猝不及防，紀韶被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的混亂人潮擠向前面，他感覺背後有幾十只，甚至幾百隻手在推他，那股力量太大，他根本沒辦法還擊。等紀韶站穩身子，他發現自己在另一個車廂，不知道哪節。崔鈺和他失散了。手機竟然沒訊號，紀韶表情難看。乘警的吼聲傳來，他們在試圖鎮壓無端躁動的乘客。十五號車廂裡，崔鈺聞不到紀韶的味道，離他太遠了，他掃視四周，目光一點點沉下去。那個一直看報紙的男人將報紙翻開，上面的日期是一九九一年。&ldo;你跟著他，也是無用。&rdo;男人開口，嗓音冰冷。崔鈺眉眼清淡，&ldo;那是我的事。&rdo;他們的談話沒有引起車廂其他人的注意，彷彿沒有誰能聽見。&ldo;你的事？&rdo;男人似是在笑，&ldo;你擅離職守，破壞陰陽兩界秩序，已犯下大罪，還這般執迷不悟，該是愚蠢至極。&rdo;將男人的話無視，崔鈺闔上眼皮，感應那個少年的位置。&ldo;這裡都是陰靈。&rdo;男人說著便去看身邊的女生，那女生還在吃瓜子，像是一項必須完成，也一定會完成的事情。&ldo;沒有經過我的審判，送不到你那裡，他們自然會滯留在亡命處，等待他們的時辰，不可能受我們影響。&rdo;&ldo;你我都無權阻止，也干預不了，只有他可以。&rdo;&ldo;事已至此。&rdo;男人頓了頓，&ldo;世間萬物，自有生命的那刻起，就已經是他的一部分，這是事實。&rdo;崔鈺的眼睫輕顫，抿口不答。男人的臉詭異的變成另外一張，和崔鈺如同複製，唯一的不同就是眉心沒有硃砂痣。崔鈺的唇抿的很緊，&ldo;這一世他喜歡我。&rdo;說要跟他好。&ldo;那是因為他並未重合魂魄，一旦知曉前因後果，結局會和那九世一樣，恨不得啃你的肉，喝你的血。&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