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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長知曉方毅的身份和前來的目的，她很配合，有問必答，句句屬實。&ldo;莉莉那孩子上次來的時候還說要給學校配十臺電腦。&rdo;老院長抹去眼角的淚，&ldo;哎，怎麼年紀輕輕的就……&rdo;方毅望著地上的螞蟻，&ldo;院長，吳莉莉那次來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rdo;&ldo;沒有。&rdo;老院長想了想，&ldo;她很開心，拉著我的手說她要結婚了，還說她的男朋友對她非常好，對方的家人也很照顧她。&rdo;一個幸福的女人為什麼要自殺？方毅撿起腳邊的樹枝吧慢吞吞的螞蟻往前推，到底是為什麼……&ldo;院長，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嗎？&rdo;他突然問起面前這個年近七十的老人。老院長臉上的表情一變，隨即就露出慈祥的笑容，&ldo;方警官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rdo;她的目光飽含滄桑，彷彿是穿過前面的百年老樹，凝望著某些東西，&ldo;鬼魂一說都是大家謠傳出來的。&rdo;方毅緊鎖眉鋒，眼底的神色變幻不定，真的是那樣嗎？他親自接手的案子很多，手上沾過血，如果人死後真的會變成鬼，那些人應該早就化身成厲鬼來找他了。老院長見年輕人不說話，她眯起了那雙佈滿皺紋的眼睛，&ldo;方警官，不早了。&rdo;方毅回神，但他沒走，&ldo;院長，吳莉莉有沒有什麼小習慣？類似異於常人的那種？&rdo;良久，老院長搖頭，&ldo;好像沒有。&rdo;沒得到想要的東西，方毅起身離開，在跨過門檻時，他忽然回頭，&ldo;吳莉莉喜歡爬樹嗎？&rdo;老院長一愣，她抬手攏攏耳邊的銀絲，&ldo;年紀大了，記不太清了，方警官，我只記得莉莉那孩子從小貪玩。&rdo;方毅盯著椅子上的老人，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孤兒院在鎮上，附近人多嘈雜，道路擁擠不堪，方毅趕上市集了。車子很難開過去，他按著車喇叭，煩躁的低罵了聲，開啟車門跳下去。兩邊不是人就是攤位，卡車，吃的，穿的，用的，玩的，賣什麼的都有，路邊有個攤位，旁邊掛條布，明晃晃的寫著兩排個大字，測姻緣，問前程，說事業，看前世，談今生，不斷生死，心誠則靈。方毅的第一感覺是字太醜了，第二感覺是趴在桌上的那個算命的是他見過年紀最小的，不超過二十。走過那裡時，方毅被叫住，是道雌雄難辨的聲音，&ldo;帥哥，我看你印堂發黑，大凶啊……&rdo;方毅抽抽嘴，抬起的腳步在下一刻停住了。他大步過去，少年嚇一跳，&ldo;喂，你幹什麼？&rdo;方毅抓著桌上的筆，快速寫了兩個出生年月日，&ldo;給我看看這兩個生辰八字。&rdo;少年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琥珀色眼睛，像貓。&ldo;這簡單啊。&rdo;他露出虎牙，伸手一指，&ldo;帥哥，看到？心誠則靈。&rdo;方毅的額角跳動，拿出皮夾，抽了兩張紅的。少年飛快的瞅瞅，他清咳一聲，為難的說，&ldo;你的心不夠誠啊。&rdo;冷笑兩聲，方毅大力揪住他的衣領，將口袋的證件一擺。少年乾笑，&ldo;有話好說，警官，大家都是一國同胞，混口飯吃不容易……臥槽……別打臉啊！&rdo;片刻後，少年揉著臉，嘴裡罵罵咧咧。方毅的唇角抿成凝重的弧度，這兩個生辰八字是張大虎和吳莉莉的，他們都是丑時出生，能說明什麼？巧合嗎？&ldo;這兩個生辰八字的陰氣太重。&rdo;少年呸呸的吐著瓜子皮，又恢復了那種欠揍的神棍樣子，&ldo;警官，他們是你什麼人啊？&rdo;&ldo;趕緊的，你回去告訴他們，該吃吃該喝喝，多活一天是一天。&rdo;方毅瞥了眼，少年長的唇紅齒白，穿的一身不倫不類的屎黃色長袍，明顯不合身，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他的手上戴著個環，不知道什麼材質，缺了個角，很破了。任由自己被打量，少年抖著腿磕瓜子，笑容滿臉，&ldo;警官，還有什麼事兒？&rdo;方毅冷不丁的說，&ldo;他們已經死了。&rdo;少年撓撓下巴，沒吃驚，&ldo;這麼快？&rdo;正當方毅以為能聽出點什麼時，少年狗腿子的笑，&ldo;警官，吃瓜子嗎？&rdo;方毅掉頭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