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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鳳凰谷入口處，還沒進去，因為不清楚谷裡有什麼，需要耽擱多久，他放心不下紀韶，就忍不住過來了。沒想到崔珏已經找到紀韶，並且替代了他的身份。崔鈺凝視著面前的人，誰也別想替代的了。&ldo;那行。&rdo;紀韶說，&ldo;我也有事，今天要給辦了。&rdo;他現在就想趕緊見到柳晨他爸，然後把女鬼送走。至於那個假的崔鈺，是人是鬼，還是別的東西，再說。紀韶愁眉苦臉，連他的發小都有事情瞞著他，好像還是大事，整個世界都顛覆了。&ldo;我走了。&rdo;&ldo;等等。&rdo;崔鈺低頭摩｜挲著紀韶的手，停在他纏著創口貼的食指上面。紀韶眼皮一跳。崔鈺只是摸了摸就鬆開，抱抱紀韶，&ldo;早去早回。&rdo;他在原地目送紀韶上了麵包車。眉間的溫柔蕩然無存，陰邪之氣滲透。&ldo;出來。&rdo;白無常的身影從虛空走出，他咳了聲，&ldo;鈺大人，屬下真是路過。&rdo;崔鈺冷聲道，&ldo;跟著他。&rdo;白無常一愣，他為難道，&ldo;鈺大人，他是……屬下……珏大人那邊……屬下不好辦……&rdo;那小子金貴著呢，他們都不碰，怕有個什麼岔子，被連累。剛才他的確是路過，倒黴的又撞到這人了。崔鈺擲地有聲，&ldo;我要他毫髮無損。&rdo;面前的人沒了，白無常抽著嘴，腦門一個巨大的衰字，拒絕一點用都沒有。半個多小時後，紀韶站在柳晨家小區門口。他正猶豫著怎麼上門，柳晨從左邊過來了，牽著一隻黃白毛串串，剛遛完狗回來。&ldo;紀韶？&rdo;柳晨驚訝的上下打量，&ldo;你怎麼在這兒？&rdo;紀韶雙手插兜，也往臉上擺出吃驚的表情，&ldo;你住這裡？&rdo;&ldo;是啊。&rdo;柳晨點頭，好奇的問，&ldo;你親戚在這小區嗎？&rdo;紀韶搖頭，&ldo;不是。&rdo;他咳一聲，&ldo;我來見網友的。&rdo;這個理由很平常，容易被接受。柳晨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樣子，&ldo;是不是碰到了見光死？&rdo;紀韶順勢點頭，&ldo;嗯。&rdo;然後他就舔唇，&ldo;我還迷路了，簡直背到家了。&rdo;柳晨拽著手裡的繩子，&ldo;去我家坐坐？&rdo;紀韶說，&ldo;好啊。&rdo;進柳晨家之前，紀韶糾結怎麼跟他爸相處，進了之後他就不糾結了，改成鬱悶。人不在。柳晨把串串丟一邊，&ldo;我爸出差了。&rdo;紀韶被柳晨帶著去參觀他的房間，和他自己一樣，也是靠北，陰冷潮溼。&ldo;你坐會，我去切柚子。&rdo;紀韶四周看看，他望著牆上的畫，身旁多了個人。&ldo;你什麼時候畫的？&rdo;紀韶問，&ldo;畫的挺好的。&rdo;身旁的人說，&ldo;是嗎？&rdo;門口的柳晨奇怪的往裡頭瞅瞅，&ldo;紀韶，屋裡不就你嗎，你在跟誰說話？&rdo;看看面前的少年，再看看門口的柳晨，紀韶吞了口唾沫。身邊有個柳晨，房門口也有個柳晨。前者低眉垂手站著，無悲無喜，後者手裡拿著水果刀和大柚子，臉上掛著清晰的好奇之色。紀韶居然沒嚇的腿肚子發抖。他感覺自己已經被迫接受了與唯物論截然相反的一面。神仙有沒有，目前還不確定，鬼是肯定有的。&ldo;喂，&rdo;柳晨揮揮手上拿的那把水果刀，戲謔的說，&ldo;紀韶，你發什麼呆啊？&rdo;&ldo;沒什麼。&rdo;紀韶擠出一個笑容，&ldo;我剛才是在唱歌。&rdo;柳晨切了一聲，掉頭切柚子去了。聽著柳晨的腳步聲走遠，紀韶把頭側過去一點，看著立在原地的少年。大冬天的，穿一身單薄的衣服，紅色連帽衫，白色休閒褲，白色運動鞋。黑髮白臉，耳朵上乾乾淨淨的。而他的同班同學柳晨兩隻耳朵上都是耳洞，加一起有十幾個，一排排的耳釘，亮燦燦的，像只花孔雀。紀韶的喉嚨發乾，&ldo;你是誰？&rdo;少年的嘴角劃開，似乎正處於變音期，嗓音嘶啞，&ldo;我沒有名字。&rdo;那是一種聽一遍就能記住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