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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博文抬起眼簾,疲憊深刻進眉頭,被兒子這麼說,他不好受,&ldo;我會好好想想。&rdo;父子倆沉默下來。好在張文清有驚無險,生下的是個女孩,緊閉著眼睛哇哇大哭,哭聲響亮,她並不知道生在仲家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張文清知道不是男孩,她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白了,眼角有淚水埋沒進頭髮裡,無聲的哭著。似是清楚她在擔憂什麼,仲博文常年板著的臉上出現生硬的笑容,&ldo;女兒很可愛。&rdo;病房外的顧冬把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片刻後轉身離開。回家把事情跟顧成說了,&ldo;是個女孩。&rdo;顧成沒有別的想法,只有羨慕,&ldo;女孩多好,乖巧可愛,長大了體貼懂事。&rdo;&ldo;我去拿玉米吃。&rdo;顧冬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麼,提前堵住那些話,快步離開。房裡顧延睡了,眉頭鎖著,顧冬剛靠近他就睜開眼,在看到是誰後又合上,&ldo;你身上哪來的血腥味?&rdo;&ldo;張文清生了。&rdo;顧冬把裝著玉米的盤子放桌上,進衛生間摳手指甲裡面的血,打了香皂洗了很久才出來。顧延揉揉額角,&ldo;哥,你想要孩子嗎?&rdo;&ldo;已經有毛球了。&rdo;顧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ldo;來,給我唱首歌。&rdo;顧延咳了聲,&ldo;想聽什麼?&rdo;&ldo;我愛你。&rdo;顧冬啃著玉米,啃完一排,&ldo;祖國。&rdo;顧延,&ldo;……&rdo;天寒地凍的,顧冬盼著晴天給顧延擦背,這天還真放晴了。到處都緩哄哄的,放眼望去,對面那棟樓的每層每戶陽臺抖放滿了棉被,棉鞋,棉襖,有老人在陽臺曬太陽,顧冬也把躺椅搬到陽臺,又拿了毯子,把在房裡窩了好多天的顧延扶到陽光下。張弋陽和楚紀然一起來了,手裡提著很多菜,還有一隻老母雞,楚紀然人瘦了一圈,年底忙成狗,一邊忙著考證,一邊被差遣著四處跑腿,他滿身幽怨的氣息。幾人把小桌搬到陽臺包餃子,全聽楚紀然一人在嘮叨。說的嘴巴都幹了,楚紀然撇嘴,&ldo;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do;&ldo;嗯嗯,你接著說。&rdo;張弋陽捏捏餃皮,餡放多了,這不,撐破了,他拿了塊新的餃皮補上去,多聰明。楚紀然忿忿的在桌底下踩張弋陽的腳,&ldo;要不是為了雙薪,我早!&rdo;用筷子夾了肉餡放餃皮中間,顧冬說,&ldo;紀然,我記得好像是工作滿一年才有雙薪。&rdo;楚紀然瞪眼,一臉悽慘,&ldo;臥槽!不會這麼殘忍吧?&rdo;接下來有半小時都是未來的楚大律師吐酸水罵三字經的時間。顧成沒參合幾個年輕人的氛圍,他忙著燒水殺雞,偶爾過去看看進度,每回都一臉漆黑的離開。包餃子是個技術活,張弋陽和楚紀然的餃子挺像樣,褶子很多,就是東倒西歪,站不住,顧冬的能站住,但是不嚴實,而且很扁,褶子特別醜,他包好一個,顧延就拿過去按壓一遍,再擺到桌上就飽滿漂亮了。&ldo;顧延,你以後對鼕鼕好點。&rdo;楚紀然,&ldo;上次導師的婚禮上他把自己灌醉了,又哭又鬧。&rdo;見顧延身上的氣息微變,他很熟練的把張弋陽拉出來,&ldo;這些都是弋陽告訴我的。&rdo;張弋陽同學成功躺槍。&ldo;哈哈哈,我去幫叔叔拔雞毛。&rdo;張弋陽跑了,還不忘把他家的蠢寶拽走。&ldo;你只能在我面前喝酒。&rdo;顧延摸摸顧冬的手,快速親了一下他的臉,&ldo;以後不準哭了。&rdo;顧冬蘸了點水在餃子皮裡面那圈劃了一圈,&ldo;嗯。&rdo;一頓餃子到晚上才吃上,顧冬把張弋陽和楚紀然送到樓下,老同學面對面在寒風裡站著。&ldo;你們以後準備怎麼辦?&rdo;把楚紀然的帽子拉上去擋風,張弋陽咧嘴,&ldo;我已經跟家裡的女王說了。&rdo;楚紀然嘿嘿笑,&ldo;她對我很滿意。&rdo;兩人已經順利出櫃,把顧冬這個在櫃子裡快發黴的人嫉妒到了,他抽抽眼角,送上祝福。夏志遠在國外陪夏父接受治療,暫時都回不來,顧冬去夏家把夏母接到家裡過年,收拾的房間對方住的很習慣,可能部分原因是那房間原本是兒子住的,不會那麼拘謹。老人閒不下來,每天走哪都想收拾收拾,顧成也那樣,他開始沒活找活,把毛球洗刷了一遍,又給熊先生洗澡,老人就給毛球和熊先生做了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