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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調皮的眨眼睛，慫了吧。封北扯扯乾燥的嘴皮子，小樣兒。他彎下腰背低頭湊近，對著少年的額頭吹了幾下，鼻子裡全是藥水味。高燃不假思索的說，&ldo;小北哥，你溫柔的像個娘們兒。&rdo;封北，&ldo;……&rdo;高燃，&ldo;……&rdo;傻逼是種病，會傳染，太可怕了。封北的手機響了，局裡打的，他接完就見少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裡的手機。高燃說，&ldo;我爸沒手機，親戚裡面就我舅有，動不動就要好幾千，買不起。&rdo;封北挑挑唇角，&ldo;哥也買不起，這是局長給配的。&rdo;扯呢，高燃兩眼發亮，&ldo;借我玩會兒唄？&rdo;封北遞給他，&ldo;玩兒吧。&rdo;高燃把沾了血跡的手在褲子上擦擦才去接手機，怕弄髒了，他卻沒立刻玩，而是揚起臉看男人的額頭。封北挑唇，&ldo;看什麼？&rdo;高燃搖頭。封北抽根菸叼嘴邊，沒點，就這麼過過嘴癮，&ldo;你爸人呢？&rdo;高燃按著手機，&ldo;在醫生那兒。&rdo;封北半闔著眼皮掃過少年花貓似的臉，又去看他額頭的傷，&ldo;少吃點兒醬油，本來就醜，留個疤就沒法看了。&rdo;高燃咧嘴，&ldo;沒事兒，男子漢大丈夫身上留點兒疤很帥，顯得特男人，你手上不就有麼？&rdo;來的路上，封北腦子裡浮現的是少年滿臉是血，痛哭流涕的模樣，疼著了。哪曉得人活蹦亂跳，沒一丁點負面情緒。&ldo;暑假作業還沒做完吧？&rdo;高燃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他不滿的瞪眼，&ldo;真是的，幹嘛突然提作業？！&rdo;&ldo;提不提，作業都那麼多，一本不會少。&rdo;封北低聲道，&ldo;等你表哥的喪事辦完了，你就跟爸一塊兒回家吧。&rdo;高燃嗯嗯。不回家還能去哪兒？好多作業在等著呢。重活一次，老天爺在看著，怎麼也得上進一把。封北掐掐眉心，&ldo;我要回局裡一趟，走了。&rdo;高燃說，&ldo;小北哥，我表哥的案子拜託你了。&rdo;&ldo;案子的事兒會繼續調查的。&rdo;封北伸出手。高燃傻愣愣的把手放上去。封北滿臉笑意，&ldo;傻蛋哎，手機。&rdo;高燃渾身的血全往臉上湧，他難為情的左看右看，聽到男人的笑聲，&ldo;別找了，沒洞鑽。&rdo;&ldo;……&rdo;楊志靠著車張望，臉上汗如雨下。鬼天氣，忒熱了。封北一出來，楊志就腳步飛快的走上前，他話到嘴邊，硬生生被頭兒搶走了先機。&ldo;人找到了？&rdo;楊志抹把臉，&ldo;沒。&rdo;&ldo;那地痞王強野慣了，行蹤沒法確定，搜查範圍太大了，沒個把天不行。&rdo;封北拍拍他的肩膀，&ldo;辛苦了。&rdo;楊志想說的話又一次推到嘴邊，還是被搶了先。&ldo;再去死者家裡查一下，記得觀察劉文英的反應。&rdo;封北說完就開車走人。楊志張口，吸進去一嘴的尾氣，他終於把那句話給說了出來。&ldo;祖國的花朵多了去了，怎麼沒見你這麼上心過……&rdo;楊志只是在電話裡打個報告，沒曾想頭兒撂下電話就過來了，他抓抓後腦勺，一手的汗。得，別想有的沒的了，還是想想案子吧，免得夜長夢多。兒子被殺害，死狀悽慘，又被解剖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劉文英傷心過度，讓弟弟劉輝插手辦了喪事。劉輝託趙村長找了個廚子燒飯，親朋好友提著兩刀肉跟一些禮品過來弔喪。劉秀來不了，老太太病了，發燒，離不開人。下葬的隊伍穿過村子起水，唸經，念碑文，上山，進材，一切都還算順利。當晚道士在村裡的稻床上作法，從晚上作到天亮。高燃跟一些老人坐在一起聽經，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表哥的床上，他瞪著天花板，突然驚恐大叫，&ldo;爸！&rdo;高建軍開門進來，&ldo;叫什麼呢？&rdo;高燃臉發白，聲音顫抖，&ldo;昨晚是你把我弄回來的？&rdo;高建軍知道兒子想的什麼，臉一抽，&ldo;是你舅。&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