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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抬頭看著封北。封北也在看他。高燃先收回視線，&ldo;今天白天的天氣不錯，太陽能有熱水的。&rdo;封北挑眉，&ldo;內褲呢？&rdo;高燃給他建議，&ldo;你先湊合一晚上，明早回去再換就是了。&rdo;最後封北穿的是件大褲衩，掛的空擋。褲衩不知道是高燃猴年馬月穿的，褲腰的皮筋扯壞了，鬆鬆垮垮的，他穿著往下掉，就塞櫃子裡面了，翻出來時滿是歲月留下的味道。封北把褲衩套上去，褲腰還行，就是襠小，繃著。高燃沒憋住，噗嗤笑出聲。封北撈起被子蓋在少年頭上，&ldo;祖宗，你小點聲，不然你媽又要喊了。&rdo;被子裡傳出哈哈大笑聲，人還在顫。封北額角青筋一蹦，媽的，有那麼好笑？他拽拽褲衩，空間太小了，堵得慌。高燃的黑色腦袋從被子裡露出來，臉紅彤彤的，眼裡有水霧，笑的。&ldo;小北哥，你睡哪頭？&rdo;封北，&ldo;嗯？&rdo;高燃換了個問法，&ldo;你有腳臭嗎？睡覺磨不磨牙？說不說夢話？會不會踢被子？夢遊不？&rdo;封北沒好氣的說，&ldo;我只是跟你睡一晚上，不是跟你睡一輩子，嫌這嫌那的，沒完了還。&rdo;高燃眨眨眼睛，&ldo;其實我是緊張。&rdo;封北嘖了聲，&ldo;看出來了，黃花大閨女。&rdo;&ldo;……&rdo;高燃關了檯燈，&ldo;小北哥，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睡。&rdo;封北在黑暗中笑，&ldo;好玩兒嗎？&rdo;高燃實話實話，&ldo;有點彆扭，但是不討厭。&rdo;封北累，很快就眼皮打架，睡著了。高燃平躺著，雙手放在肚子上，他開始數星星數月亮數水餃數饅頭包子。數著數著，高燃餓了。每晚都這樣，所以他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放了糧食。他半個身子出去，從抽屜裡拿了夾心餅乾，還沒拆開包裝袋，耳邊就響起了聲音。&ldo;老鼠嘴，這都幾點了還吃東西。&rdo;高燃用力拆開袋子，&ldo;我餓了，不吃東西睡不著。&rdo;封北說，&ldo;你吃不吃都沒法睡。&rdo;高燃咔滋咔滋吃著餅乾，知道還問？封北摸到打火機跟煙盒，啪嗒金屬聲後，火苗竄起又滅，房裡多了縷菸草味。高燃吃幾塊就不吃了，他怕吃多了更有精神，&ldo;小北哥，你跟曹隊長平時不打交道嗎？&rdo;封北抽口煙，挺深沉的說，&ldo;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rdo;青春年少時最不愛聽的話之一就是這句。大人很了不起嗎？誰還不是都會長大，變成大人。起風了。高燃把電風扇關掉，吹著自然風醞釀睡意，&ldo;小北哥，你給我講個故事吧。&rdo;封北嘬煙，&ldo;阿拉丁神燈？&rdo;高燃說，&ldo;換一個。&rdo;封北一大老爺們兒，哪記得住什麼故事，他費心想了想，&ldo;亡羊補牢？掩耳盜鈴？&rdo;高燃腿一伸，無話可說。封北把一根菸抽完，靈感來了，&ldo;從前有座山，山裡……&rdo;高燃有氣無力的打斷他，&ldo;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兩個和尚，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哥啊，你能不能走點兒心？這故事我都聽無數回了。&rdo;封北的面色黑了黑，&ldo;靈感剛來就被你給攔了。&rdo;高燃翻身面朝著男人，&ldo;說吧說吧。&rdo;封北繼續，&ldo;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小毛猴，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兒來的……&rdo;高燃又沒忍住，幽幽的說，&ldo;那山是叫花果山嗎？&rdo;封北來了脾氣，&ldo;不說了。&rdo;高燃翻白眼，他哄哄，&ldo;小北哥。&rdo;沒反應。高燃往男人身邊挪，&ldo;你別生氣嘛，我那純粹就是條件反射。&rdo;封北就感覺一小太陽靠過來了，溼熱的氣息還噴到了他的臉上，他側頭，屈指在少年額頭彈一下，&ldo;哥再說一遍，不準鬧了。&rdo;高燃嗯嗯。&ldo;毛猴一天天的長大了，他沒下過山，也沒見人上過山，有一天，山裡出現了一條黃金蟒。&rdo;封北的嗓音沙啞，&ldo;毛猴跟黃金蟒在一棵樹底下碰上了，他們都想要樹上的青果，兩人就打了起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