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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回想女孩腳上的鞋，粉色運動鞋，有些發舊，顏色洗的很淡，也變形了，內八字的痕跡比較明顯，鞋起碼穿了至少半年，鞋頭跟邊緣有幾處泥水留下的淺淡印記，鞋底還掉了一小塊。她應該很喜歡那雙鞋，穿的次數多。封北邊走邊將女孩的資料說給青年聽，&ldo;維維，十九歲，單身家庭，父親早逝，由母親一人帶大，初三開學沒一個月就休學了。&rdo;高燃停下腳步，&ldo;十九歲上初三？&rdo;&ldo;家裡沒錢交學費，讀書比其他孩子晚。&rdo;封北說，&ldo;小學一年級還留級了，原因是聽不懂。&rdo;高燃沉吟幾個瞬息，&ldo;維維休學的具體時間是哪一天？&rdo;封北說，&ldo;死者失蹤那個月的八號。&rdo;&ldo;這麼巧？&rdo;高燃問道，&ldo;為什麼要休學？是因為校園凌||辱事件？&rdo;封北見青年往小泥坑裡踩，及時把他拽到身邊，&ldo;校方說是家長的意思，維維她媽說是她的意思，說她不想念了，尊重她的決定，至於她自己，怎麼問都不回答。&rdo;高燃又問，&ldo;她的學習成績呢？&rdo;封北說，&ldo;中上。&rdo;高燃若有所思，&ldo;照目前的線索推論，鎖定的嫌疑人是維維，她先休學，死者後失蹤，兩者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絡。&rdo;封北嗯道，&ldo;究竟是什麼聯絡還要去查。&rdo;&ldo;只要有，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rdo;高燃拿出口袋裡的那片銀杏樹葉，&ldo;天生就不會說話？&rdo;&ldo;不是。&rdo;封北挑挑眉毛，&ldo;有一天突然不會說話的。&rdo;高燃錯愕，&ldo;怎麼講？&rdo;封北吐出一個菸圈，&ldo;上個月中旬，維維的媽媽說她不會說話了，前一天還好好的，問她，她也不說。&rdo;高燃聽的滿臉怪異，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變成啞巴，&ldo;什麼原因檢查過沒有？&rdo;&ldo;說是檢查過，結果沒提。&rdo;封北說，&ldo;走訪的時候，嫌疑人還沒鎖定，沒問到那個細度。&rdo;高燃的眼前浮現女孩的瘦弱模樣，&ldo;她媽媽是做什麼的？&rdo;封北說，&ldo;在家裡接手工活，繡十字繡。&rdo;不多時，封北帶高燃去了維維家，平房，很亂。張秋菊把未完成的繡品跟針線都收拾了放到竹床上面，手忙腳亂的倒茶。封北沒繞彎子，直問維維的病情，&ldo;檢查報告呢？我看看。&rdo;張秋菊進屋裡拿了個袋子給封北，&ldo;都在這裡面，該做的檢查全做了，花了好幾百，還是檢查不出來病因，她的嗓子沒有受傷。&rdo;封北一張張翻看，&ldo;會不會是心理方便的問題？&rdo;&ldo;醫生也是那麼說的。&rdo;張秋菊把齊耳短髮往耳後撥，&ldo;我帶她去諮詢了，她說不了話，專家問一個問題，讓她把答案寫下來，她不寫，專家沒有辦法確診。&rdo;封北問去醫院跟諮詢分別是哪一天。張秋菊說了日子。封北記在本子上，一調監控就知道口供的真假，&ldo;死者石榴一家就在你屋後，你們兩家平時來往多不多？&rdo;&ldo;不多。&rdo;張秋菊指指竹床上的那些繡品，&ldo;女兒還小，家裡就靠我一個人接點活賺生活費，我一忙就是一天，沒閒工夫串門，街坊四鄰都是知道我的。&rdo;封北問，&ldo;孫老實的為人怎麼樣？&rdo;張秋菊說不怎麼樣，&ldo;我跟他接觸的時候不多，聽人說他喜歡打牌，一個男的不務正業，為人能好到哪兒去？&rdo;高燃在堂屋走動片刻，沒發現異常就去門外的樹底下，他跟少女一起抬頭往上看樹頂，&ldo;你跟你媽媽長的一點都不像。&rdo;維維用手擋住眼睛，斑駁的光亮灑在她的手上。高燃看到了她手上的青色血管，&ldo;西邊有個廢棄的工廠，你去過那裡嗎？&rdo;維維還是那副樣子。風把她的一頭毛糙黃髮吹亂了，她用手腕上的皮筋把頭髮綁成馬尾，露出白皙的脖子。高燃看著少女的脖子，覺得輕易一折就能折斷，太細了。他蹲下來，握住維維的腳踝。維維受驚的抖了一下，一動不動。高燃抬起她的右腳，&ldo;鞋底掉了一塊就不能穿了，踩到石頭子會硌到，下雨天還會進水，弄溼襪子。&rdo;維維啊啊了幾聲，似是在說沒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