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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的唇上一軟，歲月靜好。高燃拿了桌上的《刑事訴訟法》翻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整理目前掌握的那些資訊。封北在聽趙四海的彙報。十源大村的失蹤人口查不出線索，沒有對上號的，死者十有|八||九是外地來的，可能是走親戚，也有可能是經過此地，慘遭殺害埋屍。趙四海詢問，&ldo;封隊，真的要查全國近八年來的所有女性失蹤人口？&rdo;工作量太大了，沒幾天查不出來結果。封北喝了幾口水，&ldo;現在也沒別的法子，只能那麼來了。&rdo;&ldo;對了，&rdo;趙四海說，&ldo;那個小姑娘的情緒已經恢復了，隨時可以提審，是我來，還是封隊親自來？&rdo;門口傳來敲門聲，高燃站在那裡，朝封北投過去一個&ldo;我來審&rdo;的眼神。封北看一眼門口的青年，&ldo;就讓他來審吧。&rdo;趙四海驚訝的問，&ldo;真讓小高來？&rdo;封北挑挑眉毛，&ldo;我覺得你之前的建議很合理，由他來，相對比較輕鬆些，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rdo;趙四海說，&ldo;那就小高來。&rdo;&ldo;不過，得找個人陪著才行，要不就我吧？封隊你看呢？&rdo;&ldo;封隊，趙哥，我想一個人。&rdo;高燃搶在封北前面表態，&ldo;有別人在，維維的防備心理很高，口供難拿。&rdo;封北說會考慮，高燃知道他同意了。不多時，審訊室裡，高燃坐在女孩對面，&ldo;維維，不要怕，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rdo;維維垂頭拽著指甲邊的倒刺。高燃翻開記事本，擰掉筆帽，&ldo;別拽了，容易拽出血。&rdo;維維還在拽。高燃看她將一根倒刺大力扯拽掉，帶出血珠，&ldo;看吧，出血了。&rdo;維維似是不覺得疼，又去拽下一個。監控室裡，封北一言不發的看著青年蹲在女孩面前，用紙巾細心給她擦拭手上的血，畫面溫馨而美好。&ldo;小高該談戀愛了。&rdo;趙四海咂嘴，&ldo;還別說，倆人挺配的，封隊，你說是吧？&rdo;剛說完，他就敏銳的察覺周遭氣氛不對勁，流動的空氣都有結冰的趨勢。封北睨向趙四海，&ldo;你去跟進一下失蹤人口的調查情況，再叫個人去張秋菊家附近監視。&rdo;趙四海出去，審訊室裡的溫度沒有回升。封北看著監控，面無表情。如果他們沒遇上，他的身邊會出現一個女孩，人生普通又平靜。可是沒有如果。他們遇上了，生命的軌跡有了交點，再也撕扯不開。高燃看看女孩坑坑窪窪的手指甲，&ldo;指甲長了，不要用嘴巴啃，要用指甲刀修剪，女孩子不能這麼無所謂。&rdo;維維難為情的縮了縮手指。高燃溫聲說，&ldo;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rdo;維維垂著眼皮，沒點頭，也沒搖頭。&ldo;從前有個小女孩，她長得很可愛，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懂事乖巧，見人就叫，非常討人喜歡，有一年她生了場病。&rdo;高燃注意到維維的手指扣緊，知道她在聽，也知道她為故事裡的女孩緊張擔憂，&ldo;那場病給女孩的人生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她的腦子壞了。&rdo;維維的眼睛瞪大。&ldo;女孩的媽媽精神有問題，生下她以後就跑了，沒幾天發現死在山裡，她的爸爸是個跛子。&rdo;高燃的語調始終不快不慢，&ldo;女孩的智力有問題，村裡人笑話她，說她是個孬子，她一天天長大，成了大姑娘，比小時候更加漂亮，村裡的男孩子們對她動手動腳，但都不會娶她過門，他們就是那樣，一邊調|戲她，一邊瞧不起她。&rdo;他嘆息，&ldo;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之下，女孩依然很堅強的活著。&rdo;維維的鼻子發紅。高燃說，&ldo;有一天，女孩的父親說要帶她去趕集，她很高興，激動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早上，她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花裙子跟著父親離開村子。&rdo;維維緊張的捏緊手。&ldo;當天傍晚，女孩的父親回來了，她卻不見蹤影。&rdo;高燃頓了幾秒，&ldo;因為她的父親將她賣了。&rdo;維維瞪大的眼睛裡有淚水滾落。高燃觀察著維維的小動作跟微表情，&ldo;在那之後不久，買走女孩的人就將她轉賣給了另一個人，幾年的時間裡，她被多次轉賣，最後一次被賣到一個老實人手裡。&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