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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又把傘挪回青年那邊。高燃的臉皮有些發燙，&ldo;你不給點反應？&rdo;封北，&ldo;哦。&rdo;&ldo;……&rdo;害羞了。高燃知道封北的顧慮，他也知道這幾年難受的不止是自己，還有他爸跟封北，可是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攤到明面上來，一刀子下去，比拿針一下一下扎來得好。人生是有很多條路可以走。高燃知道他爸希望他走的是哪條路，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踏踏實實做人，順利成家立業。前者他能做到，後者他也能，但不是他爸想要的那種。如果高燃不認識封北，沒喜歡上，沒有喜歡到不可替代的程度，他會上一個普通的本科，學一個普通的專業，畢業後有一份普通的工作。高燃會跟所有的上班族一樣，在單位跟同事打嘴炮，跟老闆鬥智鬥勇，下了班約上幾個朋友喝一杯，回到出租屋裡抱一會兒電腦，洗洗上床刷手機刷到眼睛糊在一起，日復一日下去。到了一個年齡，高燃會被家裡催婚，有物件就帶回家，沒物件就動用七大姑八大姨給他安排相親，找個各方面條件都還過得去的女孩子結婚生子，平淡一生。可是沒有如果，這種假設沒有意義。就像那年暑假，高燃要是沒去河裡摸河瓢，也就不會溺死，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這樣的假設他可以一口氣說出來上百種，還都是不重樣的，但不管是哪種，僅僅只是浪費口水。高燃的思緒回籠，&ldo;小北哥，等我爸出差回來，我好好跟他說，他不原諒我，打我罵我，這我都有心裡準備，你別從我身邊離開，我什麼困難都不怕。&rdo;封北用手捂住青年的眼睛。高燃的唇上有溫軟的觸感，他一下子回到五年前，回到了那間辦公室裡，什麼都沒變，人還是那個人。封北隨便上附近的醫院重新處理過傷口，就帶走楊志，給他做思想工作，高燃去了廠裡。廠的面積很大，後面蓋著幾棟樓房，高燃的舅舅一家偶爾就在這邊住，什麼都有，裝修的還很豪華。高燃半路上買了水果跟兩套玩具模型，想想又去小超市買了個紅包，上取款機那裡取了錢放進去，人情世故這幾個字誰都脫不開。要換以前，他可以不管，但他現在畢業了，長大了，不能不做。劉秀把兒子拉到隔壁屋裡。高燃見他媽要掏口袋，就拿出紅包，&ldo;我準備了。&rdo;劉秀拆開一看裡面的錢數，她拿出來四張，&ldo;你還沒結婚，拿六百就行。&rdo;高燃說行，他對這個份子錢的講究不感興趣，&ldo;媽，我要不是碰到曹世原，還不知道你跟奶奶回來了。&rdo;&ldo;我是怕影響你工作。&rdo;劉秀用手指沾點唾沫在紅包口上一抹，&ldo;你回縣裡做什麼？&rdo;高燃說了呂葉跟王博的事。劉秀摁紅包口的動作停下來，她的情緒變得很激動，&ldo;媽怎麼跟你說的，當警察很危險，你看看，媽沒說錯吧？&rdo;&ldo;這年頭做什麼工作都有風險。&rdo;高燃攬住他的媽媽，&ldo;舅舅廠裡不是還有幾個工人在幹活的時候被機器切斷手了嗎？&rdo;他又說，&ldo;別說工作了，就是過個馬路，在外面逛個街，乘電梯下樓，開車回家，坐車回家，在馬路邊站著，吃飯等等等等，都有可能出現意外。&rdo;劉秀吸吸鼻子，&ldo;就你會說。&rdo;高燃把他媽媽臉頰邊的頭髮攏了攏，&ldo;媽，我跟你直說，就是不想你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事兒，對方嘰裡呱啦一說，你嚇的睡不好覺，大老遠的跑來找我。&rdo;劉秀沒好氣的說，&ldo;你還有理了。&rdo;&ldo;好了好了，舅舅當爺爺，多大的喜事啊，讓他看到你這樣，指不定會怎麼想呢。&rdo;高燃轉移話題，&ldo;小寶寶在哪個屋？我去看看。&rdo;劉秀帶兒子過去。高燃的表弟還沒大學畢業，就當爸爸了，他老婆是他同學，雙胞胎兒子像他。親戚們一見到高燃，就鬨笑著催他。&ldo;小燃，要抓緊了啊，別等到你兩個侄子上街溜達，你還單著，那樣你媽是要把頭髮急白的。&rdo;&ldo;就是就是，你媽抱著孩子不撒手，想孫子想的不行，你早點讓她抱上，讓她省那個心。&rdo;&ldo;早談早結婚，什麼都早一點，將來孩子大了，你們還年輕。&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