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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死白的臉在他眼前浮現，他停止呼吸，一下子勒緊少年。高燃的腕部骨頭咯咯響，他仰起頭，跟落下來的那道目光對視。封北猝然閉了閉眼，沒讓少年看見他眼裡的情緒，他不容拒絕的命令道，&ldo;回床上躺著。&rdo;高燃乖乖照做，不敢再惹男人生氣。石隊長被完全忽視。封北一扭頭，面部抽了抽，&ldo;你怎麼還在？&rdo;石橋看他一眼，眼神有擔憂。感情是個大罐子，先踏進去的，就要在裡面悶著，悶很長時間。也許永遠只有自己一個人，跟孤獨做伴，自言自語，自娛自樂。封北當沒看見石橋的眼神，他在果籃裡面扒出一個大紅蘋果，跟少年說，&ldo;午飯還有會兒，你吃個蘋果墊墊肚子。&rdo;高燃搖頭，&ldo;我不想吃。&rdo;封北說，&ldo;蘋果裡有維生素c，對身體好。&rdo;高燃改口，&ldo;那吃吧。&rdo;他想活久一點，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好多城市沒有去過。封北給少年洗了個蘋果，&ldo;皮吐垃圾簍裡。&rdo;高燃不吐皮。走廊上，封北跟石橋並肩往前走。封北率先開口，&ldo;如果把我當兄弟，就別再勸我。&rdo;石橋沒出聲。封北停下腳步，&ldo;就送你到這兒了，我得回去看著他。&rdo;石橋突然轉身回病房。封北眼皮一跳，快步追上去。石橋看著攔住他去路的兄弟，&ldo;你緊張什麼？封北繃著臉，&ldo;你說呢？&rdo;石橋冷峻的說，&ldo;我的車鑰匙落桌上了。&rdo;封北緊繃的肌肉放鬆，&ldo;早說啊，突然來這麼一出，把我給嚇的，冷汗都出來了。&rdo;石橋沉著聲音，&ldo;去年你調走時，我應該竭力阻止，而不是給你送行。&rdo;封北拍拍兄弟的肩膀，&ldo;你知道的，我一旦做了決定，誰都不能讓我改變。&rdo;他如果留下來，也就不會遇到裡頭那小混蛋了。這是天意。石橋說，&ldo;他的身體是怎麼回事？醫院出診斷結果了嗎？&rdo;封北的面色凝重了下去，&ldo;出了，等於沒出。&rdo;石橋問，&ldo;怎麼說？&rdo;封北的薄唇一抿，&ldo;從檢查報告看，他沒有問題。&rdo;石橋擰眉。那就是說，問題很大，遠超想象，連醫學器材都檢查不出來。正常人頭疼到昏厥，身體某個方面一定出了問題。封北揉額頭，&ldo;我打算下午帶他去心理諮詢中心。&rdo;石橋說，&ldo;你要想好了。&rdo;封北聽出他的意思，看上個男的，是個尚未涉世的小屁孩，需要耐心等他長大，到那時要麼是得償所願，要麼是再不相見。兩種結果的機率各佔一半。這就已經夠艱難了，少年還有奇怪的頭疼病。要是石橋知道少年不但有頭疼的毛病，還患有重度失眠症，估計怎麼都不會放棄說服兄弟的心思。人生苦短，工作吞噬掉了大半的精力，剩下的一些要是浪費在得不到結果的人跟事上面，未免對自己太殘忍。石橋說，&ldo;回縣裡前去看看我姐。&rdo;封北斜眼，&ldo;你不怕我去了，她受刺激，病又發起來？&rdo;石橋說，&ldo;她唸叨你。&rdo;封北皺眉，&ldo;那我就更不能去了。&rdo;石橋不再多言。封北知道他贊同自己的想法，各過各的，不必去打擾。&ldo;那什麼，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一些關於那方面的書？&rdo;&ldo;不能。&rdo;封北當沒聽見，&ldo;我後天回去，你能搞到幾本就搞幾本，多多益善，碟片錄影帶都行。&rdo;石橋，&ldo;……&rdo;中午高燃吃過飯就躺著電視。封北叼著煙，眉頭緊鎖。高燃砸吧嘴，他不得不承認，小北哥在這時候最帥。&ldo;下午出院。&rdo;耳邊忽然響起聲音，高燃一怔，他滿臉驚喜，&ldo;真的？&rdo;封北把沒點的煙拽下來塞回煙盒裡，不出院能怎麼辦？齊主任說了，原本留院觀察，是想著在病發時好做檢查，結果病發了，照樣查不出病因。邪門。再住下去沒有作用，不如帶他出去逛逛，放鬆放鬆。
